“你們衛家不知好歹是吧?明年就要九品中正了,你們衛家想定幾個子弟入品,可都是蜀中大中正們說了算,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大哥常侍郎就是其中之一!”
常榮已經拉下了臉,狠狠地道。
李鳳年也態度十分強硬道:“婚姻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什麼江湖兒女,哪有比武招親這個說法,莫不是把我們常、李兩家當成那寒門小戶!”
原來,蜀中士族常真前些日子為兒子常榮上門提親,這常榮並不是血脈傳人,衛衣清嫁給他肯定是衛家吃大虧。
所以衛玄便一直沒有答應,但又不知如何拒絕,隻好謊稱衛衣清身體抱恙,等她病好了以後,他再與她商議。
常真便不肯走了,說是就在他家等她病好。
李鳳年聽說此事後,連忙風風火火地準備好聘禮也趕往了衛家,李承康也沒有血脈覺醒,衛家自然也是不願,導致了兩家人堵在衛家已經十幾天。
見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衛衣清卻給衛玄出了個注意,就是——比武招親。
李承康與常榮自幼習武,武功本是不差的,衛衣清習武不過兩年,不過她可是血脈傳人。
常真與李鳳年對自己兒子有幾分本事還是清楚的,估計都不是衛衣清的對手,所以兩家都不同意。
這時,稱病躲在閨房多日的衛衣清,聽見常真與李鳳年的威脅的話語,終於是坐不住了!那兩個膿包她一個也不想嫁。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見過星辰大海的人,又怎會甘於點點熒光。
醉心琴棋十幾載,師父阮鹹曾對她說過:“禮法豈為我輩所設,跟隨自己的內心,你才能找到自己的音樂。”
而她的心,早已跟著一曲《廣陵散》而去。
打定主意,衛衣清取過繡籃中的剪刀,割破自己的手腕……
當衛衣清的貼身侍女紅葉,拿著浸染了大半張鮮紅血液的白絹衝衝跑來時,衛玄兩眼一花,差點就暈了過去。
還是常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衛玄,按住他的人中才給掐醒了,衛玄連忙慌慌張張向女兒閨房奔去。
常真和李鳳年看著地上那張染血白絹,對視了一眼,心道:“要不就按衛衣清的意思比武招親吧。”
兩人於是吩咐一個服侍他們的衛家仆人道:“你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就說我們同意了。”
聽見常真與李鳳年說同意比武招親的消息,衛玄與衛衣清都鬆了一口氣,衛衣清受傷的傷口不算很深,簡單的處理之後便不再流血。
可仆人接下來的話,差點氣得自以為奸計得逞的衛衣清又想再來一剪刀。
“兩位老爺說,比武招親可以,不過要和他們兩個比……”
“這兩個不要碧蓮的老東西!欺人太甚!”
“爹,答應他們,女兒不怕!”衛衣清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舍不得再放手。
“衣清,我知道最近兩年你得到阮先生的指點,武功進步很快,可是他們兩個都是蜀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恐怕你還差他們不少。”
“試試吧,爹,咱們衛家想出頭,這一關非過不可,不然明年大哥二哥都沒法定品……”
“好,女兒你好好養傷,爹這就去安排……”
衛家塢堡外,還是當年士族晉升大典搭建的那張大台子。
不過現在沒了當年那人山人海的盛況,衛家這兩年發展很快,家中仆役佃戶增加了上百人之多,觀戰之人也不算少。
“衣清侄女,你手上的傷不要緊吧?要不過兩日,等你傷好再比不遲。”李鳳年看見衛衣清手腕的紗巾還隱隱透出血跡。
“不用了,一點小傷不礙事。”衛衣清帶著麵紗看不出表情,語氣冷冷地回道。
“那不如咱們就清談如何,也不會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李鳳年又道。
衛衣清還是麵無表情,心中想道:“清談的話我更沒有勝算……”
“既然是比武招親,還是全力以赴吧,還請世伯留心!”說完,右手食指如小蛇般的黑色紋路快速纏繞手指。
衛家三十六指,西漢大司馬衛青憑此指法北擊匈奴,戰無不勝。此指法以凶猛淩厲著稱,一出手平底旋風驟起……
李鳳年其實真沒想到,這個衛家女如此剛烈,真敢和他比武。
在蜀中地界,他李家作為曾經的皇室,他李鳳年雖是分家的人,但其《李氏拂穴手》也是蜀中排得上號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