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手懸在半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關子陽對他笑了笑:“怎麼?看傻了?趕緊把手給我放下來,去外麵叫人啊……”
關子陽撿起豹三手裏的繩子,將兩人捆了起來,看著兩人不甘的眼神,關子陽嘴角上揚:“你們啊,真是哪都有你們!”
然後又將孫無終也捆上。
“孫帥, 把解藥拿出來吧。”
“哼,黃口小兒,來騙,搞偷襲,我沒解藥!”孫無終怒道。
關子陽嘿嘿一笑,他可不相信著老東西的話, 如果他沒接要,最先醉倒的肯定就是他, 不然他怎麼可能沒事。
關子陽在他衣襟裏頭一番摸索, 果然發現了一個小瓷瓶。
“關子陽,今日既然栽到你手頭,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我哼哼一聲老子就是軟蛋!”
“哎,著什麼急啊,怎麼處置你我說了可不算,等大夥都醒了,一起商議才行。”
孫無終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他不怕死,可是卻很愛惜自己的臉皮。
今日之事,如果被其他幾個流民帥得知了,他這張老臉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他雖然本就隻是想解決關子陽而已,而其他流民帥,他其實是決計不會傷害半分的。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等到其他流民帥被救醒,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他才故意想在言語上刺激關子陽,隻求一死。
……
流民帥一個個漸漸蘇醒, 都是不明所以,都以為自己真的隻是喝醉了。
但是見到豹三和二虎、孫無終被繩子困在一旁,才漸漸意識到,剛剛他們昏迷不醒,估計並不簡單。
等人讀到齊以後,關子陽招呼劉裕道:“劉兄弟,這事情還是你來說吧,估計更有說服力。”
孫無終待劉裕視若己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劉裕作為孫無終的司馬,也是未來晉陵流民軍的接班人,其實他本應該和他們一起在大帳中商議的。
但是孫無終把他安排在了大帳外,現在才明白,這毒居然就是孫無終下的。
劉裕此刻很糾結,孫無終雖然背叛了流民軍,但其實他隻是因為想法和眾人不同而已,他也無意傷害大家。
不過,自己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孫無終用這種卑鄙的方法,又讓他極為不齒。
劉裕說完事情的經過以後, 本以為流民帥們不會輕易放過他, 結果劉牢之笑道:“來人,給孫帥鬆綁!”
孫無終也沒想到,作為主人的劉牢之居然會這麼大度。
就連一向與孫無終有間隙的高衡也是淡然道:“孫帥其實也是一心在為流民軍著想,隻是方法偏激了點。”
既然大家都願意原諒孫無終,關子陽也沒什麼好說的。
豹三和二虎事西府郗超的人,他們一向欽佩桓溫,自然也沒有為難他們。
就在大家夥都以為萬事大吉,此事就將告一段落的時候。
劉牢之又發話了:“熟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劉裕能在這關鍵時刻,分清主次,大義滅親,我覺得孫帥是時候讓位了。”
關子陽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意思啊。
這是要幫劉裕奪權,下了孫無終的流民帥位!
劉牢之頗有幾分笑麵虎的味道,關子陽也不免對他再高看了幾分,是個做梟雄的坯子。
孫無終也看出劉牢之的意思,不過他卻並不在意,劉裕本就是他培養的接班人,晉陵流民軍大小事務,早已在劉裕手中打理多年。
隻要不是其他流民帥想要吞並他們晉陵流民軍,讓劉裕做流民帥的話,本就是他的心願。
隻是自己還在當打之年,這樣早早下位,還是那句話,就是麵子上過不去而已。
但是眼前的形式,也由不得他不同意了。
“寄奴,既然你幾位前輩看得起你,而且你也本就是我培養多年的繼承人,從今天起,我就將晉陵流民帥的位置正式交給你,說完,拿出懷中的虎符。”
這虎符是調動流民軍的憑據,也是流民帥的象征,他在這個時候交出虎符,也就意味著,他真的決心交權了。
劉裕看到虎符時,並沒有兩眼放光,反而是朝著孫無終叩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