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小朋友給我們舉行了歡送會,他們從家裏拿了很多土產給我們。小朋友天真的問我們明年還會來嗎?學校不會每年都組織這樣的活動,就算組織了,明年也會讓其他學生來,可是青春的熱血和離別的憂傷還是讓我們信誓旦旦的說明年一定會再相見。
就如一起支教的同學們熱情洋溢的說回到學校也要常聯係來往一樣,沒有了共同的生活交集後,這些都將隻是個美好的願望。隻是因為舍不得這一刻的分離,想讓它結束得慢一些。
臨走前帶隊老師把我們叫到一起,大家在校門前拍了一張集體照。老師說回去後會把照片分給我們。
回去的路上我和於蓓蓓坐在前排,譚天和歐陽飛宇坐在我們後麵。一路上我和譚天都很沉默,隻有歐陽飛宇在不斷的挑起話題。
“於蓓蓓,你暑假剩下的時間準備幹什麼?”
於蓓蓓想了想說:“我去找中學同學們玩啊,大家都很久沒見了,然後就是在家好好享受好吃好喝的啦。”
“譚天,你呢?”歐陽飛宇繼續問。
“我回去待兩三個星期就會回學校,老師那裏還有活要繼續做。”譚天坐在我後麵,他的聲音正對著我的後腦勺,聽起來好像是在對我說。
歐陽飛宇不問自答的自己說到:“我回去到我爸那裏幫段時間忙,也會提前回學校,開學我就大四了,我要準備找工作的事。”轉而對著我說,“林溪,到時候我跟譚天去找你玩?”
我有點意外,滿心疑惑的轉頭看看歐陽飛宇,也順帶看了一眼譚天,他也跟我一樣的意外,隻是表情中還多了點尷尬。
歐陽飛宇想約我出去玩我不意外,可是他叫上譚天幹什麼?莫非他是怕單獨約我被我直接拒絕,然後就把以後繼續接近我的機會都葬送了?他果然心思細密,小心謹慎。
“好啊,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我爽快的說,剛好可以還上次欠歐陽飛宇的那頓飯。
上次聽到歐陽飛宇說要追我,倒並沒有像其他追我的男生那樣引起我的排斥。他似乎很能看透我,了解我的心思,在小事上顧著我的感受。他比譚天有城府得多,但是他對我還挺坦誠爽朗的,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我能感覺到。
他經常誇獎我,要擱在別的男生那裏我肯定會覺得是居心不良,但是他不局限於單純的恭維,每次他對我的讚揚都能舉出一大堆的證據,連我自己都從未察覺過,可經他一說彷佛又實際存在。每次在他“有理有據”的論證後,我甚至常常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莎士比亞說過“男人用眼睛談戀愛,女人用耳朵談戀愛。”理智清醒並時時對男生充滿警惕性的我,也在這入情入理,言之鑿鑿的“糖衣炮彈”攻擊下放下了戒備心。
但是我對歐陽飛宇沒有像對譚天那種心裏藏著小秘密的感覺,什麼想法短處都可以暴露出來,看似更敞開心扉,其實是因為不在意。我並不在意他是否喜歡我,是否會覺得我嬌氣,是否會切土豆絲。他是誇獎我還是嫌棄我,我都無所謂。我並沒有喜歡他,不過我也不討厭他,至少他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可是對於譚天,我不僅在意他對我的態度,就連他說過的話,我都經常會獨自回味,揣測著那些措辭有沒有其他含義。也許很多時候譚天隻是隨便一說,到我這裏卻如做閱讀理解似的,分析中心思想,歸納段落大意,再琢磨著有沒有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