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我卻突然異常的清醒,除了因為一口氣吃了好多那個減肥的青果帶來的肝腸寸斷……
清醒總能讓我看清很多事情,就比如我妥協留下來抱有的最後一點執念與幻想……
我用青花瓷壺泡了一壺不知名的茶,用青花瓷杯一小口一小口的細細品味……
這兩天上班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些莫名的煩躁,有種想打人的衝動,但畢竟沒有和誰衝突,也不知道拳向何方……
茶湯甘冽,略帶撲鼻的濃鬱,我知道我想打自己,因為這已經是數不清多少次我對現實抱有幻想又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或許今天早上上班,又或許五一之旅過後,我會再一次向公司領導申請調離克拉瑪依,我覺得對於我而言逃避永遠是麵對生活最好的選擇……
至於離職,我既像樸樹又和他不一樣,畢竟在他無法麵對生活之前他已經在物質上有所積累,隻用在交不出房租的時候無奈的出來唱歌賺錢……而我現在的工作是我喜歡的,卻又為了生活沒法甩開的最現實的依賴……
我沒有想過去哪裏,隨便去哪裏吧,就像2015年年底我從湖南悄悄地回到新疆,並且一度在網絡世界消失了一年那樣,隻是這一次我不會消失,畢竟有一個讀者還願意讀我的故事我就不會銷聲,但是為了逃避生活,匿跡還是我不得已的安排……
我這次想實打實談一下我的感情觀:在感情上我不希望去苛求,因為我不知道我的生父當年使了什麼手段讓原本就不喜歡他的母親迫於外公的壓力和曾經撕心裂肺愛過的人分開,和這個從來沒有喜歡過但無奈在一起的人有了一個和這個人一樣悲劇的我。雖然母親最後和這個因為自己童年經曆而心裏扭曲的人結束了婚姻,但是這也從此為我的心理扭曲埋下了伏筆……
這個人,我勉強的稱之為生父,他剛出生就趕上文化大革命。他的生父是廣東人,很會做生意,在那個年代的新疆托裏縣過得還算不錯,這個人是第三子,他出生前後的幾天他的生父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帶走了,留他的生母獨自撫養兩個也都不大的哥哥,他這個時候的到來讓這個正在經曆曆史不幸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後來有兩種說法,一種是他的生母把他裝在籃籃裏丟在了縣城裏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被縣裏一個河北籍姓宋的夫婦收養。另一種說法是親戚朋友告訴他的生母,縣裏有一對姓宋的夫婦生了兩個孩子都是沒出月就夭折了,求子心切的他們一直希望能抱養一個兒子,而此時生活陷入困境的他的生母為了能夠渡過家庭的難關把他過繼給了這對夫婦……
這對姓宋的夫婦很溺愛這個上天賜給的孩子,從小這個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他想要星星,他的養父母都會異想天開造個梯子去摘,如果他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他會歇斯底裏的發瘋,要死要活要薅毛的威脅……
但是現實的生活不可能總讓我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成長中的這些無法得到的東西就扭曲了他的心裏,甚至他在得知生父母放棄他的這件事情後,心理上更加受傷,以至於更加扭曲……
他的生父母在經曆過那場危機之後也想過把他要回去,但是他的養父母花了那麼多年的心血,多多少少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特別是他的養父母自己始終未能生育一兒半女延續血脈,即使後來害怕他孤獨又給他領養了一個妹妹一樣……
因此他既痛恨生父母放棄了他,他又埋怨養父母沒有生父母那樣的能力讓他過上他想要的生活,所以在愛恨交織中心裏扭曲的無法再扭曲……
他就這樣長大了,就這樣用我想象不到的手段和母親在一起並有了我。然而他並沒有珍惜他自己不管用什麼手段爭取來的愛人,他對自己很不自信,認為我不是他的,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和母親爭吵,以至於還是嬰兒時期的我就因為沒有辦法表達出自己對這種吵吵鬧鬧的感受,最終憋出了疝氣,大約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做了手術……
我從小體弱多病,基本上就是藥罐子,隻要感冒必然發燒,而發燒經常會伴隨著抽風,什麼慶大黴素、柴胡還有先鋒這類的抗生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向鬼門關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最後的最後,在我九歲那年母親選擇了離婚,獨自帶著我在托裏縣靠著娘家的接濟生活,這裏麵特別是我的二舅一家,特別是我的二舅母,我一直都把她當做我的第二個母親……
她們離婚的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開始上小學了,我可以敏感的捕捉到家裏發生過得一切,隻有七歲的我已經渴望在家庭之外尋找心裏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