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星光的夜晚,浩瀚的夜空,隻有一輪略顯孤獨的月亮。
這也是唐言來到燕京的第一個夜晚,看似平常,可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平常。
墨家,墨笛臥室。
如果說之前的墨笛,一直在為自己的茶道瓶頸而時不時的陷入困惑,那麼現在的墨笛,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直到現在,她都沒能從剛才的震驚以及狂喜中恢複過來。
如果能得到茶仙徒弟的指點,那麼她的茶道必定會更上一層樓,這對於無比喜愛茶道的她來說,就相當於好武之人,得到一本絕世武功秘笈一樣。
本來已經洗過一次澡的墨笛,為了迎接明天去拜訪唐言這意義無比重大的事情,她又一次進了浴室,準備再洗一次澡,把身上所有的纖塵全部洗掉,讓自己處於一個最完美的狀態,來接受茶仙徒弟的指點。
毫無疑問,這一夜的墨笛,是開心的,也是……幸福的。
……
空軍特戰隊訓練基地,供戰隊隊員住宿的某間宿舍裏。
墨語同樣在洗澡。
隻不過,他是在洗冷水澡。
異常冰涼的水流嘩啦啦的澆在他健碩的身體上麵,一股子冰寒入侵進他全身各處。
可是,墨語卻仿佛沒有絲毫知覺。
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對墨語來講,都是讓他無比傷心難過的回憶。
暗戀多年的女人,從今晚開始,就要從他的內心深處抹去。
她從沒屬於自己,而今後,也永遠都沒有屬於自己的機會。
一段暗戀的感情就此結束。
心痛的仿佛無法呼吸。
墨語隻感覺澆在身體上麵的涼水,就像是一塊塊千斤巨石一樣,帶給他一陣又一陣的強大壓迫感。
或許……都是因為那個家夥吧?
墨語深深的歎息。
唐言的出現,讓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在唐言麵前,他失敗的一塌糊塗。
先手攻擊,卻被後手反控。
這樣的完敗,打擊了墨語一直以來所擁有的求勝信念,讓他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被無數負麵情緒徹底包圍。
啪----
墨語有些煩躁的關上了花灑的開關,冰水也同一時間停止下來。
沒有拿毛巾擦拭身體,墨語就那麼光著身子回到了他的臥室裏。
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呼----
夜晚的寒風一瞬間便吹到他濕漉的身體上麵。
冰寒刺骨!
墨語咬緊牙關,任由寒風將他身上的水漬吹幹,硬生生的抵抗著水分蒸發而帶給他那如墜冰窟的寒冷!
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
直到身上再無一點水漬,墨語才重新把窗戶關上。
“如果連自己的心魔都無法戰勝,又何談參加蒼雲之戰比武大會?又何談去保衛華夏家國?”被冷水澆過,被寒風吹過的墨語,雙眼重新凝聚出求勝的信念。
“如果因為兒女情長,而讓自己忘掉身上肩負的使命……這樣的自己,豈不是太失敗了一些?”墨語又在心底對自己喝問。
“忘掉過去的自己,重塑全新的自己!”墨語大聲說道。
他是空軍特戰隊隊員,又怎能因為兒女私情,而忘記自己身上的那件軍裝?
“戰勝自己!”墨語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身為華夏軍人,他終於又找回了……他差點徹底失去的信念!
這一夜的墨語,有過傷心,有過痛苦,但到了最後,他……依然是那個空軍特戰隊的強大隊員。
……
晨光療養院,301號病房。
宋歌依然坐在他的多功能特製輪椅上麵,雙眼看著落地窗外的風雪,仿佛要一直看到天光乍亮。
在輪椅旁邊,宋小豹表情凝重的站在那裏。
他的腦海裏,不斷的浮現著……三叔宋歌剛剛大聲呼喊的那一句話。
“我要讓他死!我要讓那個人也嚐嚐失去最愛的滋味,究竟有多麼痛苦!”
宋小豹知道,三叔宋歌說的那個‘他’指的就是今天剛剛抵達燕京的……唐言!
而‘那個人’,也毫無疑問,指的就是……唐言的父親,那個在二十年前將三叔宋歌打成殘廢的罪魁禍首……前蒼雲戰隊隊長,唐逍!
三叔宋歌想要讓唐言死,想要讓唐逍嚐嚐失去兒子的滋味,將會是多麼痛苦!
宋小豹全身巨震,他完全理解三叔宋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完全感同身受……三叔這二十年來,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壓抑在心底二十年的仇恨,支撐著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苟活在晨光療養院。
可能……他這輩子唯一的執念,就是報仇了吧?
看著三叔麵無表情的臉,因為心情的劇烈起伏而出現了多次表情變換,宋小豹也在心底對自己說道:“三叔的這份報仇執念,他一定會傾盡全力的去完成,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