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陽光跟金子般灑在一望無垠的稻田上,微風吹動浮起金色海浪,層層疊疊美不勝收。
吹彎的稻田裏露出彎腰勞作的人群,這些人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各式各樣殘疾的人,如工蜂一樣錯落有致的散布在麥田。
他們機械又迅速的割麥,明明是在收獲一年的收成,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麻木的仿佛是個行屍走肉。
突然一隻金色長箭射來,射中了一個男人腳踝。
強烈的疼痛扭曲了他麻木的臉,男人沒有憤怒,反而興奮的對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半人大小的蛋狀飛行物喊,“是我!我被射中了!那個幸運兒是我!快給我時間!”
蛋狀飛行物劃出一道金光包裹住大呼小叫的人,在周圍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男人腦袋上顯出“+3年”的金色字體,緊接著手腕上的時間表環被注入三年時間。
蘇星河握緊了手中鐮刀,生疏又機械的割動麥子,細嫩的手被粗糙的鐮刀劃的血跡斑斑。
她口中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人傾訴。
“這個病態的、肮髒的、愚蠢的世界。”
這是個以時間為主的國度,時間在這裏不僅代表生命的長度,更替代金錢成為流通貨幣。所有人的右手腕都被扣了個倒計時環表,一旦環表的時間歸結為0,等待那人的隻有死亡。
高聳的城牆隔出兩個世界,外城人拚命賺取時間,一把稻子隻能換取一秒生存時間,生手譬如蘇星河,得花三秒才能割下一把。更別說休息、睡覺。成為獵物是最高效的途徑,至於能獲取多少時間,全看射箭人的善心。
內城人不斷揮霍時間,穿著精致的衣服吃著美味的糕點,將外城人當獵物肆意獵殺。
兩者關係如狼和羊,狼圈養著羊,羊成為狼的補品,畸形又愚蠢的將一個好好的世界拉成了個屠宰場。
這是個病態的、肮髒的、愚蠢的世界,延續到現在已經三十年,曾唯一有機會改變這一切的人,至今還被切成一塊塊吊掛在城牆上。
蘇星河冷漠抬頭,劃拉開碎發後,右側眉角上方一個黑色字體的‘奴’字清晰可見。
蛋狀飛行物高高飛起,轉變成擴音模式傳出個輕佻稚嫩的男音,“我需要十名處女,誰把處女獻上來,我就給誰三個月時間獎賞。”
蘇星河手下動作一頓,她敏感察覺到無數雙視線黏在身上,像毒蛇一樣冰冷潮濕,她握緊鐮刀了,最近的男人先一步拍掉鐮刀將她扛到割完的稻田裏。短粗的根莖劃傷了她的腳踝,細長的稻杆更是與破裙子拉扯在一起,這時一道暖光從天而降將她固定。
“確認處女。”
她成了獵物。
她走不出去了。
被割完的稻場成了祭台,不斷有青澀的少女、成熟的少女、甚至是五六歲的女孩被帶入。
沒人知道她們會經曆什麼,得到時間獎賞的男人、家人、朋友亦或是陌生人看著環表,像是一群得到食物的沸沸,站在‘祭台’上的少女露出興奮的微笑,似乎被選中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個病態的、肮髒的……
蘇星河抬頭看向高牆,金色陽光照出了她的真容,她有著不同於外城人的白皙皮膚,貓一樣的琥珀色瞳孔慵懶迷人。她的五官精致氣質高雅,絕世容顏像極了落在凡間的天使,要不是右邊眉梢刻著個女□□頭大小的‘奴’字,都還以為是內城出來體驗生活的大小姐。
黑色重墨的字體像隻地獄的黑手將她拉下泥潭,天使被折斷雙翼被染上塵埃,她是比外城人還低賤的奴。
蘇星河卻雙手撩起裙擺,對著坐在牆上的貴族施了個禮,“日安,尊貴的三王子殿下。”
空氣中有刹那安靜,緊接著蛋狀飛行物飛快飛來,環繞一圈後,裏頭傳出輕佻傲慢的聲音,“蘇星河,居然是你!沒想到啊沒想到!”
身旁似乎有人在問,傲慢的三殿下大發慈悲的科普道,“她啊,你們居然不知道她是誰?蘇星河!時間國度曾轟動一時的第一貴女!之所以變成這樣,還得托她那個愚蠢生父的福,要不是他企圖謀害帝王,也不用自己被切碎了掛在城牆上,家人被刺字當成奴隸趕出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