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都皇城,尚書房內,光武帝正一如往常的批改著各地送來的折子。
“李修德,叫江南府知府進來。”光武帝坐在龍椅上,他剛才叫的是自己的貼身太監。
李修德聽著今兒個皇上的語氣,知道主子正為今年各地匪患不息煩著呢,凡事還是緊著點為妙,
“皇上口諭,宣江南府知府鄭仕龍覲見!”李修德站在尚書房門口,他看著眼前候在門口的十多位知府大人,心中暗暗想著這些個知府大人今晚怕是每個安穩覺睡了,連帶著自己這把老骨頭也不得安寧。
“這...李公公,皇上表情如何?”鄭仕龍走到李修德邊上,悄悄地塞了一張銀票過去,卻被李修德擋了回去。
“你的銀票我這小口袋收不下,您還是快進去吧,皇上問什麼您就答什麼。”李修德說完,眼睛一閉,讓那江南知府一下子變得慌張起來。
“這李修德平日裏都會收人家的甜頭兒,怎麼今日就陡然清廉起來了?”鄭仕龍心裏嘀咕著,但腳下的步子又急了數分。
“臣,江南府知府鄭仕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鄭仕龍一進門,看見端坐在龍椅上的光武帝,直接就顫顫巍巍的跪地上行禮了。
光武帝看著一臉惶恐的江南知府,心中有幾分無奈和氣憤,堂堂一府知府,管著江南府一府幾十萬百姓存亡,怎麼如此沒有膽色?但誰叫他是皇帝,九五至尊的真龍天子總不能動不動就生氣。
“我問你,去年年初你來這尚書房,朕是不是交代過你一件事情,你可還記得?”光武帝平靜的問道。
“回皇上...臣還記得皇上當時命臣剿滅江南府沐霖江上的水匪。”鄭仕龍惶恐的回答道。
光武帝笑了笑,將手中的一冊奏折扔了下去,說道:“江南府有誰替朕看著你,你是不知道麼?”
“臣...臣知道...”眼下鄭仕龍背後的官服已經沁了一層冷汗,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折子,看見那折子上的署名,差點沒有昏過去。
那署名正是韓默笙!
鄭仕龍知道皇帝和他說的是誰,但當他真的看見了這個名字,心裏麵卻依舊是恐懼萬分。
“皇上...皇上臣知錯了!請皇上恕罪啊!”鄭仕龍一個快要五十歲的人,絲毫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跪在地上死命磕頭。
“現在知道磕頭了?”光武帝冷笑道:“江南府原本是賦稅最多的府,港口眾多,農牧發達,隻要清理了那些農人莽夫組合起來的所謂流寇,那便是天下太平!”
“可你呢!”光武帝緩緩從劍架上取出一柄寶劍,劍身出鞘,鏗鏘之音猶如龍吟,嚇的鄭仕龍直哆嗦。
“韓尚書在奏折裏說,你僅僅在這一年便巧取豪奪了六百萬兩白銀,珍寶珠玉無數,美貌侍妾十數位!”光武帝直接將劍駕到了鄭仕龍的脖子上,緩緩說道:“朕給你兩個選擇,一,將這些年所得的不義之財上交九成,並於三個月內剿滅匪患,二,便是摘了這烏紗帽,念在你任職多年,準你回鄉養老。”
鄭仕龍是真的傻了,但他在這漢明官場混了將近二十幾年,對於光武帝還是了解的,雖然皇上對他很失望,但始終還是沒有下決心要看了他的腦袋,因為他還有用,他在江南府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根基底蘊早已成型,剿匪一事沒有人比他更有把握。
“皇上,臣願下軍令狀,勢必在三個月內肅清江南府內一切盜匪流寇!”鄭仕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皇帝,
光武帝看著這個無比滑溜的官場老狐狸,陰沉的說道:“下去吧,三月後朕會親自到你那江南府去驗收成效,如若不行,你自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