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招了(1 / 2)

夏新交代的很及時,也很從徹底,同時也讓寧正軍鬆了一口氣。他涉案不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打他知道了夏新的身份後其實心裏也很難保持平靜。畢竟是********的家屬,在流程上就已經違反了規章製度,能有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他立刻拿起案卷站了起來,指了指夏新,“等下再重複錄一遍,筆錄要記兩遍,那些沒留意的細節也多想想。不管是對你,還是你父親,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接著他對身邊的警察說道:“我去其他房間,這邊你們盯一下。”

出了門後寧正軍自己點了一個煙,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處,隔著完全封死的鋼網透著氣,等待了約莫三五分鍾,醞釀了一下情緒和思路,撥通了夏遠征的電話。“請問,是夏遠征書記嗎?”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疲憊,有些無奈,也有一點萎靡。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人畢竟不是老虎,他也不是平頭老百姓,必要的時候大義滅親這樣的戲碼也必須上演。可能為官一方多年養成的性格和脾性算不上有多好,可黨性總是有的。強提起一絲弱不禁風的勁頭,回道:“我是夏遠征,你是哪位?”

“夏書記您好,我是省公安廳緝毒處的寧正軍,是這次緝毒案件的副組長之一,現在有一個情況需要向您彙報一下。”寧正軍說的很鄭重,也很平穩,沒有強調一些可能會產生誤導的事實,平白直敘的把自己想說的說了出來。

夏遠征沉默了一會,短短十幾秒鍾,拿著電話話筒的手心裏已經都是滑膩膩的汗水,他抿了一口涼透了的茶水,握著茶杯的手用了用力,整個人往沙發上一靠,歎了一口氣,“寧正軍同誌,你請說吧。”

“是,夏書記,前天我處接到了合州市市局緝毒支隊的請求,關押了一批涉嫌聚眾吸毒、買賣毒品的嫌犯,其中有一人經過審訊,自稱為夏新……。”寧正軍說到這裏頓了頓,他明白夏遠征肯定知道了這個消息,兒子兩天沒回家總要問一問。再說了,市局那個漏勺能藏住什麼消息?“經過我們仔細的審問後……,夏新並沒有參與到買賣毒品的行為中,隻是受到了別人的誘騙吸食了少量的毒品。”

本來已經做好承受最壞消息的夏遠征一愣,怎麼回事?夏新沒有牽扯進去?要知道在他的眼裏,夏新就是個長不大的混蛋,從小到大隨著他職位的提升,惹下了多少的麻煩。有時候他都恨不得把夏新丟到監獄裏關個一年半載的,讓他好好漲一漲記性,學一學怎麼為人處事。可畢竟那是心頭肉,嚴厲的嗬斥甚至是責打後心就軟了。他已經不是三十四歲年富力強的青壯幹部,而是一個即將讓位的老家夥,近幾年來的確疏忽了對夏新的管教,另一方麵也覺得這家夥快三十歲了,總應該成熟一點。

當他聽到夏新被緝毒支隊帶走的時候,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混帳東西肯定是參與其中,扯著他的虎皮為非作歹。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這段時間夏新就靠著他的名頭在外麵搞什麼財富公司。說穿了就是個中間人外加放貸,這本身不合法,但是也不算違法,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以為自己的縱容讓夏新變本加厲,為了賺錢甚至都碰到那個不能碰的線時,寧正軍的話就像甘露灑向了幹枯的大地,他一瞬間就活了過來。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又充滿了力量,夏遠征是真正的體會到坐過山車的滋味。他反複斟酌片刻,說道:“非常感謝你提供的消息,寧正軍同誌,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夏遠征喊出寧正軍的全名,他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您請說。”

“不要顧忌我的身份,我不隻是他一個人的父親,更需要看著全合州。如果夏新真有什麼問題……,千萬不能縱容,該關的關,該殺的殺!”夏遠征說到最後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了那個殺字。

隔著電話寧正軍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撲麵而來的殺氣,他也不是什麼新鮮人,也明白夏國的官場上的交流不能隻看表麵。經常有媒體或者學者說官場上一直存在過度解讀,這種過度的解讀造成了行政拖遝,形成了一種不良的風氣。其實這也難怪,夏國五六千年的文化至今都沒有學者敢說自己研究透徹了,而且夏國的文字有著極為特殊的性質,四種聲韻以及多音多義,在不同場合、不同情緒、不同態度的情況下,一個簡單的詞彙都能有數種甚至是數十種的解釋。在相對嚴謹的官場上,又如何讓人敢不細細琢磨?

寧正軍反複咀嚼著話裏的意思,臉色肅然,立刻回道:“我明白了,夏書記您放心,我們堅決不會放一個罪犯,但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