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多此時就像是一隻憤怒的公牛,嘴角都掛上了白色的唾沫星子,他臉色漲紅,青筋滾動,“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追求你這麼久,為什麼你不願意答應我?現在還要和這兩個外國人走?我看到佩德羅老爹早上和巴蒙德從這裏離開,昨天晚上你在哪?是不是和這兩個男人在一起?”。此時他憤怒的情緒主宰了他的理智,一抬手指著王猛說道:“外國人,我勸你最好離薩拉遠一點……。”
說著他向前挺近了幾步,想要繼續去抓薩拉的手並且將她帶走。愛德華多和薩拉是鄰居,一個住在街頭,一個住在街尾,從小一起長大。巴西貧民窟的男孩子們大多數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路是家裏的孩子不多,並且還有一些積蓄,可以擁有完整的學業,畢業後去市中心找一份體麵的工作,甚至是去國外工作,從此走上正常的道路。第二條路則是參加黑幫,即使小時候不參加,年紀大了一些以後也肯定要參加黑幫。
黑幫在巴西已經完全公開化了,和墨西哥有一比。在貧民窟裏,想要不被人欺負,想要自己的家庭不被別人剝削掠奪,加入黑幫就是唯一的出路。沒有得到良好的教育的情況下,男孩子們大多數在十多歲的年紀加入黑幫,成為外圍成員。不要小看這些年紀輕輕的小孩子們,他們下手並不見得就要比成年人溫和多少,甚至比成年人更加的狠毒。
愛德華多十幾歲的時候參加了黑幫,成了紅色司令官麾下的一名外圍,主要負責從貧民窟往市中心運送毒品和軍火,有時候還要負責執行一些不太難的任務。他追求薩拉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十來歲就對薩拉就有了好感,隻是這麼多年以來佩德羅一直都把自己的孩子當作是貨物一樣待價而沽,顯然他不會認可愛德華多這樣的小混混,除非他有足夠的鈔票讓佩德羅滿意。
上午時他意外的看見了佩德羅請巴蒙德喝酒,老頭子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而巴蒙德一直在幹一些令人不齒的勾當,所以他留了一個心眼,隱隱約約聽見了薩拉的名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佩德羅為了錢把他的女兒又賣掉了一個,之前他已經這樣做了一次,而這次薩拉是受害者。
至少愛德華多認為薩拉是受害者,他要帶她離開這裏,離開佩德羅,甚至是離開裏約熱內盧。他相信憑借自己在紅色司令官手下的人脈,去另外一個城市並不會流落街頭,隻要他願意好好幹,說不定有一天他也能成為人上人。
隻是現在,似乎他太一相情願情了。
武進一伸手按住了愛德華多的胸口,愛德華多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有著貧民窟最常見的混血的小麥色皮膚,棕色的碎發,穿著一件漿洗的發白的T恤,一條破洞的牛仔褲。他被武進一推,踉蹌了一下退了兩步,他惡狠狠的看著武進,走上前去用胸口撞了武進兩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外國人,不要惹事,我的麻煩你惹不起。如果你識相的話,現在就帶著你的朋友滾開,否則我保證你離不開巴西。”
武進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王猛笑說道:“吹牛的話誰都會,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如果你真的足夠厲害,展現給我們看。”他說完拍了拍武進的肩膀,“算了回房休息,明天上午的飛機。”他說完拉著薩拉的手退回到酒店裏,武進癟了癟嘴,聳聳肩膀,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他伸出食指對著太陽穴附近繞了繞,轉身跟著王猛重新進入了酒店裏。
愛德華多站在酒店的自動感應玻璃門外看著三人的背影牙咬的都溢出血來,他摸了摸腰裏揣著的匕首,看了一眼似有似無盯著他的大廳保安,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怒火轉身就走,沒有絲毫脫離帶水。
在巴西,資本一樣是非常強大的力量,黑幫的力量之所以強大,是因為黑幫牽扯到的利益集團實在太多了,從軍火商、毒品提供商到腐敗的體係和警察官員,再到他們自己以及散布在整個平民窟的黑幫成員和外圍成員,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網,誰都不敢輕易的去觸動它。然而巴西的資本家也是一樣,這些資本家擁有隻屬於自己的“合法”軍隊,任何膽敢動他們奶酪的人和勢力,最終都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服務生不屑的輕笑了幾聲,這樣的小混混在巴西數都數不清了,但到現為止,還沒有幾個人敢在皇宮酒店裏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