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壓迫就有反抗,特別是攸關個人利益的時候,這種反抗會特別的激烈。
“我欠的又不是你的錢,憑什麼要還給你?”有個小胖墩捂著口袋,一臉戒懼,不斷的向後挪著腳步。小胖墩這句話點燃了很多同學同仇敵愾的心理,這些人也紛紛叫嚷起來,有的說這個錢一定會被寶哥私吞,到時候該還賬還要還賬。有的說寶哥就是想搞錢,大家不能上當。還有人提議要還錢可以,去小店當著老板麵還給老板。
寶哥腦門上青筋直蹦,眯起的眼睛裏閃過一縷危險的寒光,他嘿嘿的輕笑了幾聲,“看來你們是要錢不要命了,也好,今天不給你們見見血,你們不知道這第七中學的規矩。”說罷他助跑幾步突然跳起來,一腳踹在小胖墩的臉上,後者哎喲一聲倒在地上。寶哥的小夥伴們見狀紛紛抄起了木棍什麼的衝了上去,一瞬間就把人群給打散了。
要說打架,這些老老實實在學校裏呆著的學生哪裏是寶哥這些人的對手?這些家夥們早早的就曠課輟學,在附近的社會上廝混,不是今天和這夥人打架,就是明天和那夥人約好在哪打群架。不管是膽量還是經驗,當真是豐富無比。其實小孩子們打架往往也不存在什麼經驗,關鍵是兩點,第一點是敢下死手,哪怕身體素質不好,被人壓著打,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真敢下手,也能反敗為勝。
第二點就是胸腹間的一股凶悍之氣,咬著牙頂住了這股子氣不泄,心中就無所畏懼,敢打能打,豁出命去。但是這股氣一旦泄了,說什麼都沒用,兩三個人都能追著七八人跑。
這群學生被寶哥一夥人一衝擊,頓時慌了起來,心理害怕膽怯,自然而然的隻想著少被打或者不被打,哪裏還敢還手?如果這個時候真有人還手,說不定還能起到一定作用。同仇敵愾之下,絕地反擊一下。可惜,這群學生心理素質極差,一瞬間就繳械了。接下來就是狼入羊群,這夥學生被打的哭天喊地,最後被一個個罰跪在學校門口,一個挨著一個,垂頭喪氣,鼻血橫流。
“你,欠小店三塊五毛錢,拿出來。”寶哥手裏拿著一根兩尺來長的棍子,是他從課桌上掰下來的桌子腿,輕輕的敲打著那人的肩膀。每一次落下,那學生身體便微微顫抖,他嘴唇微微哆嗦著,連忙解釋道:“寶寶哥,我……,我今天就帶了兩塊錢……,真的沒有那麼多。”
寶哥手一伸,那學生立刻翻起自己的口袋,東找西找的翻出了三個硬幣,放在寶哥手裏。寶哥掂了掂手中的硬幣,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老是聽人說棍棒底下出孝子,看來這話真是沒有錯,賤。”他把錢放進口袋裏,用棍子頭搗了搗那學生的腦袋,戳的他一陣陣向後翻仰,“記著,明天把錢補上。”
“是是是,一定補上,一定補上。”
寶哥一腳踢在他胳膊上,用勁倒是不大,“你可以滾了,回家後知道怎麼說嘛?”
“知道,知道,我摔了一跤。”
寶哥微微一笑,走向下一個。
學校的保安期間也出來過一次,隻是這些學生都在學校大門之外打架鬧事,按照學校的規章製度而言,不屬於在校內鬧事,保安可以管可以不管。這些壞孩子平時大多數和保安關係都不錯,因為想要曠課離開學校,保安就是一個最大的關卡。沒有保安的鑰匙,就打不開學校的大門,所以寶哥這群人有事沒事的都喜歡到保安室裏坐一坐,敬上幾根煙,一來二去也都熟了。
熟悉了,就有人情上的往來,即使保安自己不想承認,但事實是沒辦法改變的。他遲疑了一下,又縮回了保安室,把學校門口發生的一切都當作空氣,當作沒看見。
路邊也有人圍觀,但是卻沒有人報警,一來都是學生仔,叫警察來也沒什麼用,其次是不想惹麻煩。窮橫窮橫,八佰戶最多的就是混混,不少人都是沒什麼錢,也沒有老婆孩子,三四十歲還是打光棍。這夥人盤踞在八佰戶中橫行霸道。八佰戶附近的學生,往往是這些人的手下勢力。隻要是惹到了麻煩,恐怕也討不到好。很多人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著頭當作沒看見,加緊幾步就過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時在馬路對麵,劉亮坐在一輛采訪車裏,不斷校對兩架攝影機控製麵板中的焦距。他心裏微微發寒,這位王總可當真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決的人,居然安排了這樣一幕。壞學生帶動社會份子毆打恐嚇在校學生,並且敲詐勒索,期間保安居然不管不問,這要是鬧到了社會上……。劉亮感覺自己的小心髒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