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索馬裏到兩河流域，從以色列到阿富汗，再從伊拉克到前些時候的烏克蘭，最後是敘利亞，在他並不算長的17年人生中，有一多半時間是在中東地區渡過。
少年心裏明白這次蘭斯上校趕他走其實是在救他，可是離開了戰場他這個從小照著殺戮機器方向培養的工具回到世俗後又有什麼用？除了把人腦袋往十字鏡裏套，他跟個在街上乞討的乞丐完全沒有分別。
當然飛機坦克他也會開，可是文明世界中哪個國家的飛機坦克會交給一個沒根沒底的少年駕駛？
“哎，說是讓我走，可我又能走去哪呢？”張鐸朝著那輪雲海之上，顯得尤為刺眼的巨大火球歎了口氣。
…………
“你好，拉下窗簾可以嗎？太刺眼了。”一道清麗嗓音打斷了少年的沉思。
習慣了阿拉伯語、希伯來語以及英語的張鐸在聽到自己母語瞬間，一下沒反應過來，在腦中詞庫裏搜尋半天，這才側身點了點頭。
隻是當他看清身旁女孩的容貌後，卻又是一個失神，因為她像極了小時候父親電腦屏幕中，90年代風靡香港的女星周慧敏。
“喂……”女孩伸手在張鐸眼前晃了晃，輕聲呼喚。
萬幸不是在戰場，清醒過來後張鐸不禁啞然失笑，拉下窗簾回過頭抱歉道：“不好意思，最近睡得有點少。”說完便戴上眼罩放低靠背，躺座椅上不再言語。
可張鐸沒有看到那女孩在他戴上眼罩後，臉上的清正純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挑起了右側眉毛與嘴角的狡黠模樣。
“如果這是你的策略，那恭喜你，你已經成功了！”
對張鐸之前失神的樣子，馮程程見多了。她非常清楚自己猶如冰山雪蓮般的容貌氣質對男人們有多大的殺傷力，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校裏還是大街上，因為回頭看她而不小心撞柱子上的呆子，雙手雙腳加一起都數不過來。
所以她十分確定身旁這個自登機後便一副目無旁人狀的清秀男生是在裝樣子，而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馮程程換了個舒適的坐姿等待張鐸現出原形，以她以往的經驗，過不了多久那男生就會露出狐狸尾巴，腆著臉來主動跟她搭訕。女孩甚至已經腦補好了對話經過，隻等張鐸傻乎乎地掉進坑裏，然後再給予其致命一擊，好讓他知道不是每個姑娘都吃他這套！
15分鍾後，馮程程摘下耳機轉頭看向沒有任何表示的張鐸，傲嬌地揚起白皙脖頸，朝他皺了皺鼻翼。
半個小時過去，張鐸仍然無動於衷，馮程程撇撇小嘴：“哼！算你耐心好，姐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1個小時以後，聽到隔壁居然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這讓女孩開始有些看不明白了：“難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便在這時，張鐸突然一個哆嗦，抬手拉下眼罩。
馮程程樂了。
可惜上翹的嘴角還沒來得及帶起酒窩，很快又沉了下去，因為她看到張鐸轉身走進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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