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成山真人眼中的那團情緒是因為什麼，連月始終沒有恨過她。
可如今知道了這一切，連月心裏要說沒有一點震撼那是假的。
沒有人可以真的不在意自己是否被人愛，也沒人會拒絕被人愛，尤其原本就是關係親近的人。
聽見連月的話，成山真人有了片刻的恍惚，恍惚中，她對連月是抱有敵意和怨怪之意的。
可眼前的這個丫頭卻又是她親手親腳的帶大的，這其中的感情哪裏又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
“若是可以，姥姥一定不願意讓我娘拿自己的命換我的命吧？”
聞語，成山真人緩緩看向連月，她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看著連月眼眸中的複雜之色，成山真人終是開口道：“若是可以，姥姥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你們母女兩的命。”
聽見成山真人這麼一說，連月怔了一下，隨即道：“對不起，姥姥。”
成山真人難得一見的柔和了一回，她輕聲道：“姥姥不怪你，算起來你又有什麼錯呢？不過是命運弄人罷了。”
說罷，成山真人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玉佩遞給連月，道：“這是你娘留給你的，當初為了不讓你惦記著你爹娘，我便把這個藏了起來。如今你既然都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這個也該給你了。”
連月接過那一枚溫潤的玉佩，看著鏤空的玉佩上雕刻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她隻覺得心中恍似有一股暖流竄過心底。
玉佩在她掌心處發出一陣陣淺淡的光暈，像是同連月有心靈感應似的。
成山真人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隨即喟歎道：“這玉佩在你手裏竟然會發光，月月，這大概是你娘想你了吧。”
“當初你娘壽元將盡的時候，她把我們都叫到她的身邊，她說，讓我們不要對你有任何的責怪和怨懟。相反，她走以後，讓我們忘了她，讓我們把對她的愛全部都轉移在你的身上，讓我們把你當成她……”
“她給了你生命，她還想要給你愛，即便她自己沒辦法陪同你走下去，她也不願意讓你孤獨，她想讓你成為一個心中有愛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會幸福。”
成山真人深深的看著連月，道：“鳳連月，姥姥盡力了，姥姥隻能做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你還有其他的不滿的地方，你若是要怪姥姥，姥姥也無話可說。”
連月抬眼，隨即一臉鄭重的道：“姥姥，我從未恨過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親近的人。”
聽著連月的話，成山真人眼底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她低聲道：“那就好。”
“如今你還恨你爹娘嗎？”
成山真人開口問道。
連月搖了搖頭，道：“不恨，我從來沒有恨過他們。”
聞語，成山真人寬慰的道：“真是個好孩子。”
……
從成山真人那裏出來以後，連月隻覺得心緒有些亂，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竟然還如此的離奇。
為何所有人都能夠平安出生，就她從她娘有孕起她便開始吞噬她娘的壽元。
她身上有著怎樣的秘密才讓她會在胎中就有這樣反常的舉動？
她的娘在極寒之地封存著，那她的爹呢？
她爹如今又在哪裏？
好多的事在連月心頭亂竄，竄得她平靜的心裏頓時亂得不行。
修行之人，最忌心浮氣躁，即便她已經是貴為上古之神，有些規則她也必然要遵守的。
站在山頭上，一陣涼風吹來，連月覺得舒服了不少。
就在這時，九頭蟒蛇從半空之中朝她飛了過來，一邊飛還一邊道：“主人，我來了。”
下一刻，九頭蟒蛇就乖巧的落在了連月身邊。
連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反而閉起了眼睛。
九頭蟒蛇見此，竟然道：“主人，你這不說話，是因為心情不好嗎？”
連月緩緩睜開眼，有些冷淡的看著九頭蟒蛇道：“莽莽，你也知道什麼叫心情不好嗎？”
九頭蟒蛇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啊。之前在凡俗之世，我就經常看見凝淵他們幾個也像主人這會這般的神情，我聽二仙主說，他們這就是心情不好了。”
一聽九頭蟒蛇提起自己在凡俗之世的幾個徒弟，連月心下微動，嘴裏卻淡淡的道：“他們怎麼心情不好了？”
九頭蟒蛇老老實實的道：“能怎麼心情不好，二仙主說，他們就是想你想得心情不好。”
說罷，九頭蟒蛇朝連月跟前探了探腦袋，一副好奇的模樣，道：“主人，你同我相處也沒多久，為何我飛升的時候你會出現來幫我，而對於在凡俗之世中，和你感情最深的幾個徒弟你卻漠不關心？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都沒下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