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真的隻單純的天災倒也就罷了,可那夥無故出現的賊人想想便覺得反常。
堂堂皇子親自前往西北送糧,即便是劫糧也該是在西北這等距離偏遠之地動手才是,又為何是在距離盛京不到百裏的路上動手?
秦懷璧細細盤算著。
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想法勸說順嘉帝著重於此事。
一則,若是這其中當真有些不得見人的關竅,便可利用此事發難將幕後之人揪出,若事情如她所料,那想來此人必然同前世大魏覆滅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二來,即便是沒有人操縱,秦懷璧也不信這夥盜賊會是臨時起意,敢膽大包天出手截獲皇家錢糧,事情必然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最好在勸說父皇之餘能夠求得恩典,讓自己與秦昭易一同前往西北,看看西北路途中究竟有何蹊蹺才是上策。
正想著,忽覺一陣冷風吹來,秦懷璧始料未及的被風吹的向後退了兩步,脖子上的係帶便被風吹散開來,整件鬥篷都被風吹的有些淩亂了起來。
“公主!”
茗青連忙伸手,卻未曾抓住,反而那才從禦書房中走出的一個人便一個箭步走上前去,順著秦懷璧的肩頭一把抓住了即將飛出的鬥篷,接著半跪在雪地之中,動作輕柔的為秦懷璧係上了係帶。
待替秦懷璧理好了衣裳,來人便伸手一撫秦懷璧的頭頂,笑道:“想什麼呢,這樣出神?”
秦懷璧還未如何,身側的茗青已經“騰”的紅了麵頰,支吾了半天才吐出支離破碎的“見過大皇子”五個字。
來人正是大皇子,秦昭易。
他雖說性子憨厚些,可皮相卻是活脫脫一個翻版的順嘉帝,俊眉修目,金形玉質。
這樣的相貌性格,若是個普通人家的富貴公子,必然能夠遠離爭鬥,逍遙一生。
可他偏偏生於帝王之家。
秦懷璧不滿:“皇兄一直笑我生的矮小,偏偏還熱衷摸我的頭頂,難不成我要被皇兄笑話一世不成?”
秦昭易直起身來,笑道:“小丫頭,古靈精怪的。”
正說著,秦昭易的眼神便落在了秦懷璧身側的茗青身上。
“茗青似乎較之去年長高了些?”
一向落落大方的茗青此刻麵對秦昭易的話卻隻小聲的嘟囔了句“多謝大皇子”便嬌怯的低下了頭去,不再言語。
秦昭易也不介意茗青的反應,隻囑咐道:“眼下天寒地凍的,快些進去吧,別讓父皇等急了。”
“好。”
秦懷璧點了點頭,餘光掃到了懷中的食盒又連忙轉身叫住秦昭易:“皇兄留步!”
“怎麼了?”
秦懷璧揭開食盒蓋,隻見最上層擺放著一個個如雪般圓糯潤澤的花糕,殷紅的幹果子被打成碎屑摻在晶瑩剔透的糕餅皮中,白裏透紅。
這美豔精致的花糕共九隻,整整齊齊的墊著油紙擺放成花開的模樣,讓人不忍落口。
秦懷璧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將花心之中的花糕遞到了秦昭易的手中。
“這是懷璧親自下廚為父皇做的,不過見者有份,理應分哥哥一個。”
少女笑的眉眼彎彎,神態嬌憨天真,世間所有美好之物在她麵前都似是盡失顏色。
一聲哥哥喚的秦昭易心下一暖,然而道謝的話還未出口,眼前的少女已經抱著食盒,輕盈的鑽進了禦書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