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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慶殿中,茗青與喚紋皆神色有異地站在一旁,屏氣斂聲,不時交換著眼神,似是在苦惱,又似是擔憂。
秦懷璧此刻正撐著下巴倚在貴妃榻上,百無聊賴的玩著身側秦昭昭的手指,兩人腕子上的“朝陽勝雪”與“溫華慶光”不時輕撞在一處,悅耳的叮咚聲在幽靜的殿中便是格外的清脆。
秦昭昭推開她的手,皺眉道:“你就別玩啦,我在這待了大半天了你一句話也不說,眼下母妃已經去了禦書房,你好歹也得表個態你心裏到底如何想的啊?”
秦懷璧坐直身子,道:“那我能怎麼想?父命難違,就算是我不願意又能如何?更何況這將酸澀鮮果做成花糕的主意也是我提出來的,由我做這‘欽差大臣’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再說那群老大臣也是一個比一個更巴不得讓我前去,我又不是男子,這前朝哪有我說話的權利。”
秦昭昭氣的忍不住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戳了秦懷璧的額角一把,道:“你是不是傻?好歹你是宮中唯一的嫡公主,怎能屈尊親自前往西北那等偏遠之地?”
秦懷璧不置可否。
她操心西北雪災之事已經甚久,如今雪災初見端倪,順嘉帝果真如前世一般派了秦昭易前往。
巧笑拒婚那日,太後曾在口諭時曾借欽天監之名道巧笑不祥,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秦懷璧受了這啟發,待雪災初現時買通了欽天監的正史,讓他借星象之說出口稱西北雪災乃是天罪,而秦懷璧提出鮮果製糕之法便是上天所指的明路。
因此若想解決西北雪災之事,唯有秦懷璧親自動身前往才可破此災禍,否則將有滅國之患。
順嘉帝是個好皇帝,雖是心疼女兒卻也不能允許這等災禍發生,在朝上提出後眾臣得知了此預言自然後怕,便紛紛開口支持秦懷璧親駛西北之事。
如何有理由正大光明地親自前往西北之事秦懷璧本就已苦思冥想了甚久,如今終於能夠將此事逆轉乾坤,她心中開懷麵上卻不能顯現出來,隻得竭力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可偏偏又演不像,便任由秦昭昭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也不肯多言。
秦昭昭道:“雖說有大哥在旁幫襯我也不擔心你會如何,可是西北路途崎嶇,現在又鬧著雪災,盛京城你都沒踏出過,如何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秦懷璧枕著她的肩膀,笑嗬嗬的擺弄著她的頭發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再說了,距離上次你出宮也將過一月,若是此行順利的話,回宮前還能順帶買些城源齋所做的馬奶糕給你,你該開心才是。”
秦昭昭笑嗔道:“大冬日何來馬奶糕?你就有在這跟我耍貧嘴的能耐。”
秦懷璧眼珠一轉,也不回答,隻用毛茸茸的頭頂蹭了蹭秦昭昭的頸窩,癢的秦昭昭咯咯笑。
見秦懷璧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秦昭昭的擔憂也煙消雲散,她知曉這唯一的妹妹一向聰慧,想來必已有了完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