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餛飩攤門外依舊支著架子,外頭冷清,但屋裏卻是人滿為患,廚房的窗戶開著,熱氣騰騰的大鍋中不時飄出陣陣的蔥香與肉香,熏得人心癢難耐,恨不能立刻鑽進鍋裏吃個痛快。
秦懷璧咽著口水,鼻尖兒循著味兒,亮著眼睛直奔那小飯館。
束著頭發,肩頭搭著白布帕的小二正忙碌的進出著,見了秦懷璧二人穿著不凡,連忙撲了撲手,將兩人殷勤地迎入屋中。
“呦,二位客官,裏邊請!”
兩人挑了個無人的位置坐下,秦懷璧小手一揮:“小二你先忙去,我們商量好了點些什麼再叫你。”
小二點頭哈腰:“好嘞,二位公子自便。”
秦懷璧興衝衝從袖中掏出貼身的小荷包,看向江楚珩得意地一挑單眉,闊氣道:“想吃什麼?今日本公子心情好,請你。”
江楚珩咬下一顆糖葫蘆吞下,說出的語調中藏著些意味深長的曖昧,明明沒有說什麼,卻憑白惹的人麵上發燒。
“你喜歡什麼,我就跟你吃什麼。”
但秦懷璧顯然對這無比曖昧的話聽了個習慣,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是麵無表情。
“到底是吃是不吃?要是不吃自己滾出去。”
江楚珩的表情僵了一下,有些悻悻:“好歹我救了你一命,你就這樣報答我?”
秦懷璧道:“我是公主,你是臣子,你救我本就是你分內之事,你若是不救我我也照樣可以——”
她隨手從身側的筷籠中抽出一根竹筷子來挑起江楚珩的下巴,在一片嘈雜中,學著江楚珩將聲音刻意地壓低,帶著慵懶的蠱惑。
“——治你的罪。”
江楚珩那形狀完美的喉結隨著她的話上下滾動了兩下,他避開秦懷璧的眼神,一把握住抵著下巴的筷子,又抽出一根來將兩根筷子組成一對,佯裝無事的笑道:“小公主說的是,隻是既然公主做東,那由你替我決定就好。”
秦懷璧的雙眼略略掃過他有些泛紅的耳尖,嘴角無聲的揚了揚,也不戳穿,隻是開口喚來小二,隨意的點了兩碗餛飩,幾碟小菜後便悠閑的喝著小二端來的熱茶聊起天來。
周遭嘈雜聲不減,前來此處的多是忙碌了一日閑下來吃口閑飯的男人家,江楚珩皮囊雖出眾,但終歸是男子,秦懷璧亦是一副男子打扮,因此二人便也不擔憂過於惹人注目。
秦懷璧道:“江楚珩,當真是父皇派你前來保護我的?”
江楚珩擱下糖葫蘆吃剩下的竹簽子,用受了傷的手撐著臉頰有些玩味的看著秦懷璧道:“小公主,你覺得我會膽大包天到敢欺瞞君上?我這腦袋在脖子上可還沒待夠呢。”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大將軍為何忽然紓尊降貴地做一個馬車夫?”
江楚珩道:“我說過,自然是為了能夠親身保護你。”
還沒等秦懷璧發火他又及時的開口補充道:“小公主所提議的虛實之計甚好,倒是剛巧正同微臣想到了一處,隻是我本意是想以自己做餌,讓公主與大殿下一同前往西北罷了。
“陛下在上朝時當眾派了大殿下前往西北送賑災糧款,我唯恐朝中眾臣中有內奸,會借此事打賑災款的主意,於是我在陛下下朝後在私下裏將我的計策同陛下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