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璧見她不答,便俯下身,鉗住她的下巴盯著她的雙眼道:“想來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必然也知道能護在我左右的會是什麼樣的高手,若是你不對我說實話,我便將你交到他的手裏。
“可你也該明白,他這等刀尖舔血的殘忍男人可沒我這般好脾氣,還能與你心平氣和,麵對麵連銬子都不給你戴地詢問你。
“不過我也可以告知你,我同老二雖是手足,但想來你也知道我兄弟二人一向不睦,他派你前來的目的必然不單純。
“眼下你已經暴露了行蹤,西北之行牽連甚廣,我若是真想處置你,給你安一個細作的罪名簡直是易如反掌,到時候就算是老二也不可能保全你這枚棄子。”
她直起身子來撣了撣袖口,漫不經心的倚著軟墊:“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自己好好想想,該如何跟我開口吧。”
時間一分一刻的流逝,魯宛如便就這樣跪著,不言不語。秦懷璧也不催,隻撫摸著那薄如煙霧的絲錦耐心的等候。
片刻後,魯宛如便叩了頭,下定決心一般道:“還請大殿下恕小女子死罪,小女子並非是二殿下送來的細作,小女子當真隻是一位出身淒苦的紡紗女,家中的變故也並非小女子的戲言。
“隻是早在幾年前,二殿下路過此處時我攔了他的馬車售賣我的絲錦,二殿下得知原委便將我接入了盛京城中,後母向來並不管我的死活,便也未曾過問。
“二殿下待我恩重如山,直到半月前才傳了書信和畫像給我,說大殿下將會途經此處,這才將我送回了家中,我碰巧與那小二哥相識,小二哥收了我的銀子,自然樂意陪我演這場戲。”
秦懷璧疑惑:“他身處慶安府,我前往西北運送賑災糧,他讓你攔住我是要做什麼?”
魯宛如道:“奴婢跟在二殿下身邊幾年,跟著後院的那些侍衛們學了些功夫,想來二殿下是擔憂公子此次行程會出事,這才派了奴婢前來陪同吧。”
秦懷璧抬眼道:“這些都是你的片麵之詞,你讓我如何信你?”
魯宛如從懷中掏出一個折疊成巴掌大方塊的紙張,遞到秦懷璧手中,道:“這是二殿下給小女子的書信,公子可以察看。”
秦懷璧接過那紙張打開詳細讀閱,隻見上頭用行雲流水的行楷詳細地寫了吩咐,字跡的確是秦昭明的沒錯,但卻並非是如魯宛如所說派她前來保護秦昭易,而是叫吩咐魯宛如出手監視秦昭易的舉動,若是有異常便彙報與他。
書信末了右下角扣了一個紅印章,秦懷璧認得,那的確是秦昭明的私印沒錯。
她隨手一合那信紙,冷笑道:“老二就派你這樣一個黃毛丫頭跟著我?他難不成是真當我大魏無人才可用了麼?還是說他當真覺得我如此庸碌重色,不會對你這小丫頭起疑?”
魯宛如道:“小女子並不知二殿下心中所想,但這兩日相處下來,公子卻是菩薩心腸,對小女子倍加嗬護,小女子十分感動,便未曾將公子的行程稟報給二殿下。”
秦懷璧笑道:“你倒是敢。若是你將我的行程輕易泄露出去,恐怕此刻你的人頭早就落地了,哪還有你在此恭維我的機會?”
魯宛如訕訕,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