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倩影聞言不由怒道:“我睡什麼睡?你將我綁在此處動都動不了,我也得睡得著算啊?”
秦懷璧不禁一笑。
她繞過屏風,那屏風後頭正五花大綁著一個少女,周身閃亮銀飾,一身紫衣,貌似芙蓉。
卻正是溫楚楚。
秦懷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質問道:“我還沒審你,我問你,你鬼鬼祟祟地潛入京兆府中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我……”
溫楚楚本想說出事實,但又不知從何處說起,一時語塞,暗中叫苦,忍不住在心底將江楚珩這個不靠譜的師兄罵了個狗血噴頭。
京兆府大門緊閉這幾日她猜到有人意圖對秦懷璧不利,便一直掩藏身份守在府衙附近,白日她發覺在過路人圍觀時暗處有人在旁窺視,她利用追蹤蠱跟蹤了對方,一路摸到了刺史府。
她本是興高采烈的想過來打小報告,誰知才與江楚珩會麵就被秦懷璧抓了個正著。
秦懷璧豈是一般人,用她溫楚楚的話說就是精的像個禿毛的猴子似的,隻是略略的一打耳,聽見她腕間叮鈴作響的銀鈴聲便篤定了她便是那日假扮成侍女引她同江楚珩相見的人。
江楚珩是何等見色忘義的人物,一見秦懷璧認出了溫楚楚,當即就毫不猶豫地賣了師妹,將她綁了大大方方交給了秦懷璧處置。
雖是一顆好心喂了狗,但溫楚楚同江楚珩多年師兄妹,知道這家夥的臭德行,雖是當仁不讓的天下第一混蛋,心思卻也是同樣的縝密,敢這樣大方的將她交給秦懷璧自然是思量後的結果。
隻消見江楚珩這大方戲謔將她交在秦懷璧手中的模樣秦懷璧便知她必然是自己人,而京兆府中戒備森嚴,暗衛們雖認得溫楚楚,可京兆府巡邏的護衛卻不認得。
就憑這丫頭三腳貓的工夫,若是被京兆府的人察覺隻怕是小命不保。
唯一能夠讓她堂而皇之住下還不被人發覺有異的住所,便唯有秦懷璧這。
一來她能夠在秦懷璧跟前兒尋個臉熟,二來又能坦坦蕩蕩地為江楚珩這個師兄跟前做事,好好的邀上一功。
雖然以江楚珩這混蛋的手段,想來也必然會將她那點功勞也毫不客氣的據為己有就是了。
而就在她問候著江楚珩祖宗十八代時,麵前的秦懷璧已等的不耐煩,伸手扯住她的臉頰,道:“怎麼不說?再不說小心我——”
她頓住,手上扯著臉頰的動作又意猶未盡地重複了兩下。
別說,手感還挺好。
又扯了兩下,秦懷璧便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縮回手,道:“還不從實招來?”
溫楚楚忿忿地別過頭去。
秦懷璧跟她年歲相差不大,知道這是十幾歲的小丫頭壓不住心氣兒,正跟自己鬧脾氣呢。
她詢問道:“給你鬆綁可好?”
溫楚楚抿著嘴不吭聲。
秦懷璧挑眉,道:“不願意就算了,天色不早,我睡下了。”
說著當真抻著懶腰就要走。
溫楚楚趕忙開口:“好好好!我願意我願意!快幫我鬆綁!勒死我了好不好?”
秦懷璧這才一副得勝模樣地轉過身來,替她解開繩索。
待繩索落地,溫楚楚才如釋重負地揉著手腕,苦著臉道:“我說你怎麼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啊?讓我一個姑娘家在這苦坐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