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青道:“哦,今早上蕭畫仙送了畫進宮來,朝陽公主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才托喚紋送了畫來就急匆匆地出宮去了。”
秦懷璧正起身,聞言腳下險些踩空。
“明日就是除夕宴,這丫頭這個時候出宮做什麼?上次便因皇祖母的緣由挨了訓斥,險些連母妃都糟了罰,她還敢出宮?”
茗青道:“公主不必擔憂,這兩日太後正高興呢,前日薑元長公主便進宮了,哄的太後一直樂嗬嗬的,陳郡主求見了兩次都被拒之門外,再加上蕭畫仙的畫技太後一向是喜愛,便親自給了出宮的手諭應允了,還特意多派了侍衛護送。”
“薑元姑母?”
秦懷璧驚訝道:“她有三年未曾回宮了吧?”
茗青笑道:“可不是麼?薑元長公主當年賭氣遠嫁以後便常常多年不回宮,太後思女心切,如今長公主回宮,太後自然歡喜。”
秦懷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別再打擾姑母和皇祖母了。”
茗青為她換上新的湯婆子,看著秦懷璧身上各處的青紫與擦傷不由生出幾分心疼,道:“您說您這一趟回來弄了一身傷,陛下早朝後便召見了大殿下和江將軍,到現在也未曾出來,隻怕……”
秦懷璧道:“不會,大皇兄和江楚珩賑災有功, 我能夠在這場動亂之中平安回宮已是不辱沒福星之名了,大皇兄和江楚珩如今是西北心中的英雄, 想來除夕過後, 他二人必然會受得嘉獎。”
這話一說茗青才放下心來, 心中暗暗歡喜,道:“如此, 也算公主這一遭沒有白走。”
秦懷璧撐著臉,耳畔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茗青在旁喋喋不休地講著這兩日發生之事,一會兒說陳郡主如何遞送佛經入宮, 一會兒說順嘉帝與慎貴妃如何冷戰多日不曾說一句話,一會兒又說何貴嬪又弄出了什麼有趣的小玩意攪的後宮烏煙瘴氣,被順嘉帝罰了禁閉時又在宮中偷偷贏了不少太監的錢……即便秦懷璧聽的有一搭沒一搭也是被逗得樂不可支。
秦懷璧玩著頭發,腦中不斷浮現著江楚珩那帶著醋味的吻,聽到何貴嬪贏得太監們身無分文時又忍不住笑道:“何母妃常常鼓搗出好多有趣的小玩意, 我父皇拿她又無甚辦法, 也難怪能生出四皇兄這樣任性又有趣的人。”
茗青道:“可不是?自從四殿下跑去薑元長公主那以後便死活不肯回宮, 聽說昨日還給陛下遞了信來, 把陛下氣的連奏折都不批了,衝去了何貴嬪娘娘的宮中把她狠狠訓斥了一頓才罷休。”
她說著又看向秦懷璧脖頸上已經淡去的疤痕抱怨道:“公主您也是……非要扮作大殿下做什麼?害得奴婢也不能跟著您, 提心吊膽了這些天, 好不容易把您盼回來了你也死活不肯說發生了何事……”
她跑到秦懷璧身邊,摟著秦懷璧,將頭擱在她的肩頭,道:“下次不管去哪,公主可一定要帶著茗青,可不能再讓茗青擔憂至此了。”
秦懷璧笑道:“好好好, 下次一定不丟下你。到時候讓你跟我一起去那邊吃糠咽菜, 吃苦受累,再一起挨大皇兄的罵……隻怕你這丫頭第二天就哭天搶地地要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