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好歹是同姬莫為較量過的,他的本事如何她自然知曉。
此人陰險狡詐,城府極深,且極懂得遵時養晦,如蟄伏的笑麵虎,每一刀都捅得出其不意。
他似乎不在乎什麼叫做情,他的為人處世往往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擇手段地得到。
這樣的人,哪怕是父母親友皆不能成為他的弱點,無論是作為敵人還是朋友,都實在是太過可怕。
以他的手段,必然做不出囂張到讓順嘉帝該換宴會規模之事。
且以現在南周的國力,也遠遠達不到讓順嘉帝重視至此的地步。
那搜羅周遭各處,如今會做出如此舉動的,應當隻有此刻正春風得意的勃梁了。
前世勃梁國便是極盡囂張,仗著發兵幫大魏踏平了千憂國,便自詡大魏恩人,鎮國老將軍楊鞘在時,更是趾高氣揚,仗著同楊鞘的幾分交情,簡直要將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順嘉帝早對這邊陲小國不甚待見,偏偏因著這勃梁確實在戰千憂之事上出了一份力,也不好直接動手,便也一直好吃好喝地待著這勃梁。
貪婪就像氣球,是會隨著時間而脹大的。
勃梁仗著這一層恩人的身份便愈發膨脹, 在楊鞘駕鶴歸西的一年後,勃梁甚至還妄圖將手伸進大魏朝堂。
可惜他們漏算了一個用兵如神的江楚珩。
江楚珩早在楊鞘手下時便已看不慣勃梁的作風, 在勃梁剛派了使臣趾高氣揚前來, 他直接當著百官的麵斬落了勃梁使臣的頭顱, 血濺太和宮。
勃梁大怒,不由分說便出兵同大魏一戰, 可惜這一戰連半個月都沒挺過去,舒子躬一紙地圖快馬加鞭送到戰場,江楚珩一記戰鼓幹脆利落的一敲, 已是雄兵壓境。
可憐那勃梁的萬興皇帝一覺還沒睡醒,國已被滅了個幹淨。
國一破,萬興皇帝也不含糊,當即將那始作俑者的攝政王塞住嘴綁了,揚言要殺要剮隨大魏去, 自己則幹脆利落的同大魏簽了停戰的契約。
而此刻能夠做出這等舉止, 也無非是勃梁的人了。
想到此, 秦懷璧已冷靜了下來。
這勃梁選擇此時發難, 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她甚至懶洋洋地想,勃梁慶幸這一次江楚珩應當不會出席, 否則說不定他一高興, 將這勃梁人也同前世的使臣那般當場砍了也說不定。
銀狐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拖著半幹的身子撲入了她的懷中,還親昵地咬了咬她的指尖。
……
次日還不到寅時秦懷璧便打著嗬欠起了身,茗青帶了四個小丫鬟為她梳洗得格外仔細,末了又為她理衣添妝,發絲恨不能一根一根梳理。
她容貌生的嬌豔, 即便是插戴滿頭簪釵依舊是不奪其光采, 末了茗青又不忘為她簪上一朵極為嬌豔的金絲芍藥絨花。
這芍藥花足有碗口大小,華貴大氣,尋常女子若戴在頭頂必然引人嗤笑,可在秦懷璧的頭頂,打眼望去竟絲毫沒有違和,反而更襯秦懷璧膚光勝雪,反倒是有了人比花嬌之感了。
秦懷璧照著鏡子,皺了皺眉,道:“這滿頭珠釵,可否過於豔麗了些?”
茗青笑道:“公主容顏絕色,這單瞧著發髻自然是豔了些, 但若是換了衣裳妝扮, 才可堪稱華貴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