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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天秦懷璧便寫了信送入宮中,同秦昭昭坦白了自己驟然離宮之事。
秦昭昭下午便回了信,順帶著將她尋常所用之物大包小裹地送了來。
秦懷璧拆了信細細閱讀,誰料這紙上雖不過是油墨文字,卻偏偏讓秦昭昭寫出了一副聲淚俱下的氣勢來。
又是心疼秦懷璧小小年紀便得知真相備受重創,又是擔心秦懷璧高熱有沒有好,又是擔憂秦懷璧被江楚珩這個對她垂線已久的登徒浪子無禮, 又是怕侯府沒有宮中舒適,又是說明珠在宮中因為想她而成日嚎叫,飯都不吃……
光擔心的話就足足寫了三頁紙,看得秦懷璧感動之餘又哭笑不得,抱著信舍不得鬆手,心中道這世上果真唯有昭昭是待她最好的。
正為她梳妝的青瓷笑道:“公主發似潑墨, 容顏堪比牡丹,果真是位天下難得一見的妙人。”
青瓷是今晨時送來的。
少女玉立亭亭, 明眸皓齒,美人肩,楊柳腰,站在門外的姿態如弱柳扶風,可稱得上一句尤物。
秦懷璧正別別扭扭地親自梳著發髻,驟然從鏡子中看到門口站了個美豔的女郎登時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綁好的發髻也散了滿肩,披頭散發的模樣活像個小女鬼。
她一掃眼便覺眼熟,不由站起身來細細打量那少女。
打量了不過三眼,她便認出此人便是當日在宮中撞了她又留下陳芷瑤書信的宮女,便撫著心口道:“是你?”
青瓷抿唇,露出一排整齊的銀牙。
她上前笑吟吟福身行了個萬福禮,落落大方的姿態當真稱得上一句風情萬種,儀態萬千,比起京中的貴女們竟都要標準三分,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她道:“小女子青瓷,乃是蕭畫仙座下的女刺客, 這服侍人的工夫是最為到位的,侯爺知曉小女子的本事, 特派了小女子前來服侍公主。”
說著還衝著秦懷璧拋了個嬌俏而不失風情的媚眼。
秦懷璧:“……”
為什麼感覺這話怎麼聽怎麼怪怪的。
尤其那個媚眼。
是該對她一個姑娘家拋的?
不過稍加一想便明白了,那蕭畫仙就是個不靠譜的,雖然帶著麵具也擋不住那副流連花叢腎虧體虛的嘴臉。
他自己就桃花滿天紅的,在他手底下養出的刺客能是什麼正經模樣?
不過雖說這姑娘媚態橫生的,一雙眼卻天真純淨,想來必然不是什麼壞人。
再加之人畢竟是江楚珩舉薦來的,雖然江楚珩是個變態,但想來他也必然不敢真的安排什麼來路不明之人前來服侍,便也放心地用了她。
因此此刻秦懷璧便撂下了書信,道:“梳你的頭發,別亂恭維。”
青瓷嗤嗤一笑,道:“是,隻是公主若是擔憂朝陽殿下,倒不如吩咐小女子去宮裏跑上一趟,您也知曉我家公子愛慕朝陽殿下,小女子去瞧看公主的近況,也算安心不是?”
秦懷璧道:“哦?皇宮戒備那般森嚴,你如何出入得了?”
青瓷微笑著,說出的話好似家常便飯那般簡單:“小女子旁的本事沒有,飛天遁地搞搞暗殺卻是打娘胎就會的, 皇宮裏的守衛中能夠攔住小女子的,隻怕還未曾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