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怔了怔:“……喝酒?我記得聽侯爺說過,您不會喝酒來著?”
秦懷璧嘖了一聲:“你少聽江楚珩瞎說!本公主千杯不醉好不好?趕緊去,拿些好酒過來。”
青瓷見她堅持,便也不再勸說,隻是聳了聳肩離開。
片刻之後,她就興衝衝地提著兩壇子酒衝了回來。
屋裏喝悶酒總歸無聊,然而大半夜的秦懷璧也懶得折騰廚子起床, 二人便提著酒壇,悄無聲息地在一種侍衛的注視下翻山越嶺跑去了後院的花圃。
正是花朵盛開的時節,秦懷璧和青瓷一前一後攀上柳樹。
府中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樹杈也長得格外粗壯,兩個女孩子坐在樹杈上亦是綽綽有餘,絲毫不顯吃力。
“幹。”
二人撞著手中的酒壇, 又是猜拳又是暢談, 你來我往,誰也不肯示弱。
秦懷璧這兩日心中本就不甚痛快, 自重生而來,她便什麼都操心,又是為西北賑災之事籌謀奔波,又是提防陳芷瑤的陷害,又是受沈白月的誣陷委屈,心裏頭好像有塊石頭壓著,怎麼著都不痛快。
今日說是喝酒,倒不如說是隻是想好好醉一回,體會一番那失德放縱的快感。
而青瓷本就是個無拘無束的女殺手,自從暖香閣被襲,蕭逸塵有意藏拙,藏在鎮海侯府之中跟個王八似的不露頭,青瓷跟著住在府裏,算起來甚久未曾好好喝上一壺了。
今夜算是徹底放開了。
江楚珩府中的酒都是專供戰場的,入口極烈,莫說是尋常人, 就是一般的酒膩子都不敢輕易飲用。
這兩姑娘卻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不多時,兩壇好酒就都見了底。
秦懷璧打了個酒嗝,拿起酒壇還想往嘴裏倒,卻是一滴也沒了,她閉起一隻眼睛往裏看,見的確是空空如也,便不滿地將空酒壇子拋了出去。
空酒壇子正砸在正好前來花圃附近的蕭畫仙腳邊,那猝不及防的一聲陶瓷碎裂的脆響嚇了他一跳。
他一抬頭,柳樹上正坐著自家侍女青瓷和秦懷璧,二人麵上皆染著胭脂紅,醉意盎然,笑得頗像兩個傻丫頭,正說著亂七八糟的酒話。
他聞到那酒味不由皺了皺眉,本想離開,誰知清風將二人的對話傳入了他的耳中,他便躲去了一旁,偷聽二人的對話。
秦懷璧倚著青瓷的肩膀,亂晃著手指努力地想要看清, 口中道:“青瓷,你們家公子好變態哦, 他老牛吃嫩草, 覬覦我們家——嗝——昭昭!。”
青瓷推開她的手,不滿道:“公子才不是什麼變態,我跟你說個秘密哦,我們家公子,他是個——”
她笑得賊兮兮地湊近秦懷璧,在秦懷璧的耳邊笑嘻嘻地說了一句話。
剛一說完,秦懷璧登時一個激靈,眼睛都睜圓了,跟酒醒了似的。
“當真?!”
青瓷向後一倚,道:“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他能這麼玉樹臨風的一個翩翩公子,能這麼久還沒有妻室?我可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姑娘意圖自薦枕席,卻都被我家公子轟出去的樣子。”
她笑嘻嘻,一張俏麗的小臉上透著些洋洋得意:“不過我可機靈了,每次有姑娘自薦枕席不成我都偷偷給對方塞幾張銀票,讓她拿自己跟我家公子春風一度之事出去炫耀炫耀,這樣人人都知道我們家公子不止倜儻,還寶刀不老,老當益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