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夕夜。
梅花林紅雲簇簇,太和殿中言笑晏晏,在場眾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皇親國戚,比之尋常除夕宴的人數多了幾倍有餘。
眾人自然心照不宣。
今夜說是除夕夜宴,倒不如說是成了秦懷璧的及笄禮。
江楚珩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今日佳節,又當著外人的麵,即便是往日明爭暗鬥的妃嬪們也未曾多言, 瞧著便是一派和諧,竟也有其樂融融之感了。
眾人紛紛恭維遞酒,遞一杯,江楚珩便來者不拒地喝一杯,他似乎不會醉一般,連敬酒的眾人都醉的找不著北,他麵上還是無絲毫醉意。
一個京中紈絝踉蹌起身,笑道:“駙馬爺, 我——我敬你一杯, 早聽聞你二人,天造地設,情投意合,如今公主及笄禮將行,駙馬爺也算是——嗝——抱得美人歸,我敬駙馬爺一杯!”
江楚珩抿唇道:“多謝。”
順嘉帝笑道:“今日江卿也算是朕的貴婿,今日宴上江卿不必拘謹,吃好喝好,養足了精神,才好同朕的溫慶成婚。”
江楚珩道:“多謝陛下。”
秦昭陽懶懶開口,話中略帶旁意:“鎮海侯即將成為本王的妹夫,本王這妹妹金尊玉貴的,鎮海侯,你可別虧待了本王的妹妹。”
江楚珩笑道:“微臣不敢。”
秦昭陽看了一眼身後的狄戎,狄戎會意,擊了擊巴掌,兩個人便抬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酒缸進門來。
秦昭陽笑得吊兒郎當:“不敢,就喝。”
江楚珩不卑不亢拱手:“一醉方休。”
似有看不見的硝煙驟然升騰。
師兄弟二人一杯接著一杯, 大有不肯相讓之意。
太和殿中二人正卯著勁兒喝酒之時,秦懷璧卻還在梳著妝。
宮裏宮外送來的賀禮堆積成山,羅裳綾衣帶著一種小丫頭點算著,若有好的,便記下,當做出嫁時的嫁妝賀禮,餘下的,便收起留著打賞下人。
頭發花白的挽發女官退去一旁,秦昭昭屏退眾人,親自為秦懷璧挽著頭發,笑道:“羨煞我了,我當初的及笄禮都未曾這般盛大,倒不想,一眨眼的,那麼一點點的小妹妹要比我先出嫁了。”
秦懷璧道:“我的婚事也不過是父皇平衡朝堂的工具,待我嫁入鎮海侯府,我的身份就成了鎮海侯夫人,再不是無憂無慮的溫慶公主。
她伸手牽住秦昭昭的手:“昭昭, 我要你答應我,若將來我當真沾染什麼不測, 你一定要撇清幹係,明哲保身,否則往好聽了說是姊妹情深,往大了說,便是宮內宮外勾結,到那時,莫說你我,就是母後隻怕也脫不了幹係。”
秦昭昭想起秦懷璧同自己所說,雖荒唐卻令人後怕的重生之事,方知秦懷璧擔憂並非是杞人憂天,認真思量下便道:“絕不拖累。”
秦懷璧抿唇一笑。
妝點而成,曳地華服上身,裙擺衣領理得是一絲不苟,更襯得少女嬌若三月春桃,豔如夏日芙蓉,半透明的麵紗掩蓋半麵容貌,珠簾晶瑩剔透,更顯欲語還休。
秦昭昭打量著秦懷璧,笑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