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甚無好氣地丟出一條手絹來。
“你說得容易,你知不知道無聲無息地替換掉滿池的水有多難?還得給某些人找手絹洗手絹,不謝謝我也就罷了,居然還頤指氣使,難怪人家姑娘不喜歡你。”
“嘿,你個死丫頭——”
然而等到蕭畫仙轉身欲打人時,青瓷早一低頭賊溜溜地沒了影子。
蕭畫仙嘖了一聲。
他一甩手, 將手絹收入袖中,慢條斯理地朝著公主府的方向飛身而去。
而那一邊,寫著“昭”字的馬車已嘎吱一聲停在了公主府門前。
馬車裏的秦昭昭解了穴,此刻馬車忽然一顛簸便醒了,揉著眼睛道:“這是哪啊?”
喚紋將她攙起,柔聲道:“公主,這是您的公主府, 咱們到家啦。”
秦昭昭聞言有些悶悶不樂。
“沒有懷璧,沒有母妃,沒有茗青……算什麼家?”
喚紋怔了怔,笑道:“可這有公主,有奴婢,而且溫慶殿下如今嫁給了侯爺,侯府離咱們府又不遠,若公主願意,也可隨時與溫慶殿下相聚,又有何可憂心的?”
秦昭昭歎氣道:“話是這麼說……”
然而說了一半,又不知是個什麼心思,索性也不再說了,抓著喚紋的手下了馬車。
府裏早有侍女收拾好了床鋪,秦昭昭陪著秦懷璧鬧了一日早累得是渾身酸痛,雖在馬車中略略睡了一會兒,卻依舊是嗬氣連天,於是便屏退了眾人,草草沐浴了身子後便在喚紋的陪同之下進了屋。
喚紋在那收拾著床鋪, 秦昭昭坐在妝台前理著一頭長發,餘光忽見窗口一動。
她以為是風將窗口吹了開,便道:“喚紋,你去——”
然而話還沒說完,抬眼便見窗戶處一個紫衣男子唇角噙著笑意一閃而過。
她連忙止了話頭,那邊喚紋聞聲轉過頭來,道:“公主有何吩咐?”
秦昭昭支吾道:“哦,沒什麼,床就那樣放著吧,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吧。”
喚紋未曾懷疑,便如她所言的離開了。
待喚紋離去的腳步聲響起,秦昭昭才躡手躡腳地打開窗子。
窗外果真站著個紫衣男子。
秦昭昭抱臂趴在窗沿處,道:“喂,夜闖香閨上癮了是不是?”
紫衣男子轉過身來,果真是蕭逸塵。
他扇首敲著掌心,桃花目帶笑,直言不諱:“是。”
秦昭昭抿唇:“那公子今日夜探所為何事?”
蕭逸塵走近,扇首輕敲秦昭昭的鼻尖:“采花。”
說著便伸手托住秦昭昭的雙臂,在秦昭昭的驚呼中將她從窗口處提出來抱入懷中, 踏月而去。
直到落在花香遍地的一處空地他才停下。
秦昭昭紮緊了外袍蕭逸塵披在她身上的袍子方才環顧四周, 見周遭鮮花遍野, 爛漫風光,正同那夜入夢光景如出一轍。
秦昭昭麵色紅了紅,道:“這就是你說的采花……?”
蕭逸塵點頭道:“不錯,此處的一草一木皆是我親手所種。這些年來我走遍天下,從各處尋得了這些仙花異草,為的,便是親手贈予我所愛之人。”
……還真是字麵意義的采花。
他擁秦昭昭入懷,尖尖的下頜輕落秦昭昭的頭頂。
“不知,我所愛之人,可喜愛這片嫻靜風光?”
秦昭昭抓著他的手推開,背對著蕭逸塵,口中嘀咕道:“走開,誰稀罕你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