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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趕到雨霖鈴門口。
宋晚成正守在門口,悠然地搖著折扇。
見秦懷璧的馬車停下,他便起了身來,合了扇子,恭敬地拱了手,道:“晚成參見公主。”
秦懷璧下了車來,也不讓他起身, 隻是一步步湊近。
她唇帶冷笑,眼如尖刀,直直地勾射在宋晚成的頭頂。
她道:“本宮原以為宋老板是本宮的心腹,如今看來,是本宮眼皮子淺了,竟未曾看出宋老板擱在肚皮裏的心思, 究竟是衝著誰的。”
宋晚成笑著答話道:“公主何必這般說呢?晚成是商人,一向是利益為重, 如今公主所能給的已盡數歸了晚成,晚成自然是良禽擇木。”
秦懷璧冷笑了一聲。
“那本宮還真是要讚一句,祝宋老板富可敵國。”
宋晚成恭敬道:“多謝公主。”
說著他便自顧地站直了身子,道:“殿中已有貴客等候,公主請吧。”
秦懷璧沒有立即動身。
屋中忽然衝出四個蒙麵人來,猛然朝著秦懷璧攻去,秦懷璧漠然而立,隻向後退了半步,便見一抹冷光一閃,一個一身勁裝的男子便無聲現了身來,同那四個蒙麵人纏鬥了起來。
卻正是折戟。
秦懷璧冷聲:“住手!”
在這之前五人已過了幾十招有餘,在秦懷璧的命令之下,五人便朝著相反方向彈開,手持武器,虎視眈眈地對視著。
秦懷璧盯著那四人道:“本宮是溫慶公主,是鎮海侯之妻。今日前來是親自麵見你們家主子,如今你們腳踩大魏地界, 本宮在此,還輪不到你們幾個放肆!”
折戟道:“見了溫慶公主,還不快退下!”
那幾個南周侍衛聞言便一言不發地退後,秦懷璧道:“折戟,跟著本宮進去,今日之事,絕不可對江楚珩泄露半個字。”
折戟道:“可是……”
“沒有可是。”
秦懷璧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轉身便進了門去。
折戟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屋中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身著一襲淺銀色暗紋直綴的少年正在斟茶。
屋裏顯然刻意打扮過,擺放之物皆是秦懷璧平日所用的各式物件兒所仿,足有七八分肖似,然而這些,卻都不是最吸引人的。
桌上的花瓶中擺放了足有十幾朵玉蕊金絲牡丹,那傳聞中罕見的牡丹此刻不要錢似的插了一簇又一簇,在透明的琉璃瓶中開得正豔,美得驚心動魄。
洛陽年年僅能培出一朵,價值千金的牡丹,他竟能尋來十幾朵。
秦懷璧並不覺得姬莫為此舉是為了向她示好。
而是向她示威。
他是在無聲的告訴她,什麼叫做財可通神。
能夠在天子腳下, 在她秦懷璧的眼皮子底下將她好不容易填補而成的大魏一整個掏空, 背地裏,他該做過何等籌謀!
他的手段,當真是可怖如斯。
秦懷璧的掌心慢慢滲出一層冷汗。
姬莫為笑意斯文地挽了袖子,笑著一指對麵。
“公主坐吧。”
秦懷璧慢慢上前。
姬莫為笑著為秦懷璧倒了一杯茶。
“南周皇室特供的青山覆,公主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