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在逃脫的時候,摔到了後腦。因為腦震蕩暈了很久,身體肌肉組織也受了瘀傷。幸好是練武之身,柔韌度大,僥幸沒有斷了手腳。
然而,顧謹言這猝不及防地一記回旋踢,她萬幸躲過,腦袋卻又開始眩暈。
對手十分狡猾,似乎有意在與她拖耗體力。她靈活地周旋,兩人隔開了一段距離後,形成了緊張的對峙局麵。
一張大網懸在她頭頂,正等著她露出狐狸尾巴。
幾番纏鬥下來,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子,眼白一角爬上了紅血絲。
饒是如此,那眼神依舊淩銳,氣勢不減半分。
她扯起嘴角:“顧總,這是在跟我玩過家家麼?”
顧謹言上下看她一眼,睥睨地笑:“怕是真正的狠招,喬總你招架不住。”
“那你也太小瞧我了!”她一個矯健的躍起,伸出拳做出當空劈殺的姿勢,聲勢俱厲地朝他襲去。
這樣淩厲張揚的女人,又怎會是那個宋家養女?
他一個愣神,險些沒躲過,身形朝側麵傾斜而去。
宋清歡用盡全力,身形慣性地朝他的方向侵襲而去。
兩具軀體由慣性驅使,越靠越近,呼吸近在遲尺。她的手順勢抓住旁邊的桌角,看著他幽深不明的黑瞳。
“原來,顧總你是這個意思。”嘲弄又揶揄的氣息,噴撓著男人的薄唇。
這時,門突然開了。
侍應生端著盤子,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宋清歡霎時起身,撩發之餘,不動聲色地將發際的汗珠擦掉,複又坐回對麵,一副雲淡風輕的風情模樣。
她黛眉一挑:“談判,還是在桌上為好。”
曖昧的動作和言辭,惹得那侍應生臉更紅了。
慍怒在男人的眉宇間依稀可見,又礙於當前氣氛,沒有發作出來。
他盯著她看了一眼,拿出合同,甩到她麵前,聲音有些不自然:“簽了。”
宋清歡指了指包廂門口的一號標誌,暗示道:“簽可以,你得削掉一成利潤。”
“成交。”
宋清歡一頓,倒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雙方簽了字,算是極簡地完成了簽約儀式。
對麵的男人直勾勾盯著,偌大的包廂空氣越顯稀薄。宋清歡放下微抖的手,藏在桌下,風態淡然地回視著。
顧謹言正要出聲,有電話猝不及防插入。他看了一眼屏幕,將藍牙耳機戴上,出了門。
包廂裏隻剩下宋清歡一人。
她整個人倏地鬆懈下來,虛弱之象當即顯現出來。像是吃了內耗的藥丸,一下子精力泄盡,癱軟在座位好久不能動彈。
她交代好後續,讓陸衍成帶著團隊跟進,應付這隻狐狸,讓林音過來接她回醫院。
“你不要命了是麼?”
車上,宋清歡麵色發白,唇色幾近透明。被林音激動地一吼,她微闔的眼皮掀開了一些。
“我沒事。”
“我知道你不想在他麵前輸陣,又不想被懷疑。”林音歎了口氣,“可我知道你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宋清歡輕笑了聲,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樹影,舒緩氣息。
“幸好你還有一絲理智,知道找我求救。不然,被顧謹言抓住了尾巴,離被捆進宋家祠堂受審還有多遠?”
享受夠了林音的嘮叨,人也到了醫院。
手機震動後,她看到了微信的一個好友驗證。
頭像是一張古建築圖景,雅致飛盈的六角攢尖頂湖心亭宏闊地立在湖心,右側廊橋彎曲環繞於整個湖麵。湖心一角飄著幾朵嫩粉的蓬蓮,水麵清澈,還能瞧見幾尾紅白錦鯉恣意地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