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嘉定府。
隨著元朝的滅亡,四川雖然遠遠說不上太平,但相比於中原地帶的征戰不休,這裏已經算得上人間聖地了。
峨眉山下有一座小山穀,雖然不大,卻極為雅致,青山、翠竹,潺潺的溪水環繞,可以聽到水流撞擊石塊所發出的聲音,算不上人間仙境,但也自由一種遠離塵世之感。
溪流邊不久前擺了座石質棋盤,在古代這種天然環境下,少了許多現當代的樂趣,不過也並非真的毫無樂趣可言,琴棋書畫,隻要願意去學,還是可以從中體會到一些現代娛樂所無法體會到的美妙,李軒現在確實窮極無聊,否則也不會想到去學下棋。
“公子對於外界紛爭,似乎毫不關心。”劉基輕輕地將一枚白子落在石質的棋盤上,將大片黑子吃掉,微笑著看向李軒。
“好像又輸了。”李軒聳了聳肩,將手中的黑子隨手丟丟棄,搖頭苦笑著看向劉基道:“先生棋藝高明,我甘拜下風。”
“公子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劉基搖了搖頭,眼底卻閃過一抹驚歎,他乃當世頂尖人才,縱使還未登頂,但琴棋書畫各種雜學卻鮮少有人能及,李軒不過是個初學者,贏過李軒,沒有人會感到驚訝,但李軒在棋藝之道上的天賦,卻令他歎為觀止。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尋常棋手,一月時間,連將棋藝規則熟記都困難,眼前這位青年,卻不但熟練掌握了棋藝的規則,更是從不拘泥於套路,出手隨心所欲,無固定套路可循,一開始,劉基還可以輕易將其擊敗,但到如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算自己,都不得不正視對方。
“時間不夠,若能再給我三年時間,我必會選擇參與其中,爭霸天下,但如今,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卻是有心無力。”李軒倒也灑脫,並未因為輸棋而有絲毫的不忿,抬頭看向劉基道:“先生家小妻兒如今已被接來,再無後顧之憂,今日,我再問先生一遍,可願入我麾下,助我成就霸業?”
“我還可以拒絕嗎?”劉基苦笑一聲,妻兒家眷都被對方接來,他不是帝王,可以以天下為家,更無法做到絕情絕性,為了所謂的大業而拋棄妻子,他還清楚,對方顯然已經算準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就算他心有抵觸,卻也無力拒絕。
更何況,在劉基心底,也未嚐沒有一絲好奇,龍氣消散、潰滅,雖未見過,卻並不奇怪,但他還是首次聽聞可以吞噬龍氣的存在,當日在洛陽大殿中,李軒體內那一閃而逝的真龍之氣,即使到了今時今日,依舊對他所造成的衝擊依舊極大。
“不可以。”李軒很肯定得看著劉基,隨即微微一笑道:“我知先生心有抵觸,不過我卻可以為先生提供朱元璋永遠都無法給予先生的舞台。”
“拭目以待!”劉基苦笑著點點頭,不再反駁。
“主公,趙姑娘回來了。”李山風塵仆仆的來到李軒身前,躬身道。
“了結了?”李軒目光越過李山,落在身後那道比之月前,清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許多的倩影身上,有些心痛。
“嗯。”趙敏點點頭,眸子裏帶著些許的憂傷,輕聲道:“父王和王兄已經在塞外重聚了一些族人,組成一支部落,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過了陰山了。”猶豫了一下,目光再次複雜的落在李軒身上,幽幽道:“你答應過我,若我從此跟隨於你,此生絕不再與蒙古為敵?真的算話?”
“自然算話,而且今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李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