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從腳底躥到全身各處,傅寧被晃的幾欲作嘔。

她緊攥著手機,終究還是撥出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嘟嘟——”兩下後,手機接通。

“有事?”

聽著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傅寧頓時心如刀絞,張了半天口卻也沒能說出話。

沈寒洲冷聲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沈寒洲!”這是傅寧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六百萬?”

她話音越來越小,最後眼淚竟是不自控的掉了下來。

“我出了點事,需要這六百萬,你幫幫我可以嗎?”

電話另端沉默了許久,沈寒洲沒有回話。

賭場老板突然笑出聲,“我早就聽說沈太太不討沈總喜歡,結婚五年連孩子都沒有。”

“這筆賭債對於沈家應該是不值一提,但要是沈家不願意出這筆錢的話,我可以幫沈太太介紹點夜總會的生意來抵債,到時候我肯定第一個光顧。”

四周傳來的調笑聲張狂得意,令得傅寧的手指甲幾乎都要掐進了掌心的肉裏。

正當傅寧心如死灰時,電話裏沈寒洲突然開口。

“地址發過來,我馬上到。”

對方語氣裏夾雜著的不耐和冷漠,一如他對她這五年的態度。

直到沈寒洲掛斷電話的那刻,傅寧都沒從他的話裏反應過來。

他居然答應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傅寧心裏的酸澀愈發濃重。

不到一小時,沈寒洲開車來了。

他穿了件咖色大衣,裏麵是襯衫西褲,看著很是單薄,像是剛洗漱過匆匆趕來的模樣。

傅寧本能的想要解釋幾句,卻在撞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時噤了聲,裏麵除了無邊的深邃外,就是化不開的冷漠。

沈寒洲瞥了她眼後,目光滿是譏諷,“這次欠了六百多萬?”

傅寧被他的話刺的臉色發白,辯駁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沈寒洲嘲諷般的冷笑了聲,從大助理手中接出張支票推至賭場老板的麵前,“七百萬,夠不夠?”

平白無故多了幾十萬,賭場老板的臉差點沒笑開花,“夠了!夠了!沈總果然大氣。”

隻是他剛伸手要去拿支票,就被一支鋼筆猛然穿透手心,狠狠紮在桌上,疼得他失聲慘叫!

傅寧臉色發白,卻沒有後退。

其他的賭場小弟們則是被沈寒洲的助理攔住,沈寒洲臉色冰冷的俯視著他,手上隻是輕輕一彈,就疼得賭場老板哭爹喊娘!

“沈總!沈總我錯了!剩下那六十萬我立馬找人給您送回去!”

“不必了。”沈寒洲冷漠挑眉,“那六十萬本來就是買陳老板的一隻手。”

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帕子,“你們要砍傅高的手,我沒任何意見。”

擦拭手指的帕子被扔到了鋼筆上,陳老板疼的滿頭大汗卻是根本不敢亂動。

“但傅寧目前還是我太太,你想給她介紹夜總會生意?”沈寒洲涼薄的唇角帶笑,卻是讓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冷到了骨髓裏的寒意,“當我沈寒洲死了是嗎?”

“沈總,你聽我解釋,剛剛……剛剛那就是場玩笑話!”陳老板駭的連說話都結巴了。

“玩笑話?”沈寒洲輕笑,“對沈家的太太也敢說這種玩笑話?”

陳老板嚇得渾身哆嗦,就連他的一眾小弟都被沈寒洲的狠辣震得說不出話。

“債我已經替傅家清了,以後再敢放傅高進來賭錢,放一次我斷你一根手指。”

沈寒洲丟下這句話後,轉過身對上了臉色蒼白如紙的傅寧。

“這點膽量也敢來贖人?”

傅寧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自在。

沈寒洲冷冰冰的看著她,“最後一次,沒有下次。”

此時,傅高才被鬆開鉗製,就迫不及待丟下關心他的傅母,幾步躥到沈寒洲麵前。

“妹夫,還是你厲害啊,一出場就把他們都給嚇住了!”傅高眯眼笑,搓著手道:“你看我這今晚輸的都差不多了,是不是能再給個幾十萬傍身?”

傅寧忍無可忍,“你夠了!”

轉而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拽住沈寒洲把他硬生生從賭場裏拖了出來。

直到兩人站在賭場門口,凜冽的寒風吹的她打了個冷顫才回過神,連忙縮回了手。

“剛才的事,謝謝。”傅寧小聲。

沈寒洲看著被弄皺的袖口,眉頭蹙起,“不用。”

他目光又向下,落到傅寧隆起的腹部上,“孩子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