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伊轉過身來看著金花兒,眼睛裏已滿是淚水,可她硬是沒有讓眼淚落下,哽咽的聲音又望向孫福德,說:“孩子還小,可不可以等她長大點再登記名字?”
“不可以!”孫福德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白初伊捏緊了拳頭,氣憤地全身顫抖,卻不能,也無法反駁什麼。她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咽了下去,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登記吧!”
孫福德白了她一眼,說:“這就對了。”
“登記名字可以,不過,孩子身體不舒服,需要大夫醫治……”白初伊以此要挾。
孫福德瞬間火了,將手中的毛筆“啪”地一拍,大怒:“反了你了!你還敢要挾老子?!”
誰知,白初伊並沒有被他的氣焰所嚇倒,反而冷笑著說:“我看你如此急功近利,定是想要討得何老爺一聲好,如果場子裏莫名死了個人,你覺得,向來以做善事為名的何老爺,他會放過你嗎?”
孫福德滿腦子的怒火仿若遇到鋪天而降的冰雨,一瞬間被澆熄得無影無蹤,他那憤怒的表情還沒緩過神兒來,卻被這話給卡了舌,瞪著眼睛盯了白初伊好半天也說不出個半句話來。
不過,他可不能吃虧了,裏子虧了,麵子不能虧。被澆熄的怒意化成長長的鞭子,抽著他的腦筋飛快旋轉,好似陀螺一般,刹那間便想到了個主意,本是生氣的表情立即開出一朵花兒來:“想請大夫啊?可以呀!”
金花兒一愣,喜出望外地看著白初伊,卻沒想到,孫福德下一秒卻說:“冰七呀,你不是騙我說你是白家大小姐嗎?我這人向來沒什麼福氣,從來沒有享受過別人對我低三下四的勁兒,今天,我想過過癮!”
“你什麼意思?”白初伊眉頭微蹙,知道這人要開始刁難了,可她覺得就算是再怎麼刁難,自己也一定要忍耐,隻要能把大夫請來。
“嘖嘖,這周圍的積雪可真厚呀!不過,咱腳下倒是沒什麼積雪,其他奴隸們清掃得很幹淨嘛!這地麵……好像很堅硬嘛!”孫福德笑眯眯地說:“你呢,就在這地上跪著給我磕頭吧!邊磕邊說讓我幫你請個大夫,怎樣?”
“你!”白初伊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這個無恥之人。
“我要的也不多,你就磕個……”孫福德托著下巴,仰著頭,看著旁邊那三根大鐵柱,想了一會兒,說:“五十下吧!我要的也不多,畢竟,我也是憐香惜玉的人嘛!”
“你還要不要臉?!”白初伊憤怒地脫口而出,懷中的妹妹卻適時地小聲啼哭了起來。她低頭一看,妹妹的小臉越發紫青了,若是再不請大夫,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白初伊沒有抬頭,她痛苦的,憤怒的,無助的全身顫抖,再次奔湧而出的眼淚堆積在眼眶那兒,她在忍,就好像現在的命運一般,必須忍!
不經意間,一滴眼淚滴在妹妹的臉上,她沒有拭去,而是將繈褓遞給站在一旁的金花兒,抬起眉眼,溢滿淚水的雙眼望著金花兒,笑著說:“金姐,麻煩你幫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