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顥看到李溫因為激動,而有些微微漲紅的臉,他明白了萱兒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指著《長洲玉鏡》道:
“這本書原本已失,摹本基本都不全,若大皇子需要,某家中倒是有一本。”說著,他當著公主的麵,用食指尖,在“鏡”字上麵,輕輕點了三下。
萱兒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大意了,這一筆竟被他看出了端倪。一定是剛才,說他狀元是靠麵子得來,他不服氣,立刻就對我打擊報複。
兩人心知肚明,各懷鬼胎,隻有李溫不明就裏。
“妹妹,”李溫指著清單,愁眉苦臉的說:
“揚雄的《甘泉賦》《羽獵賦》;班固的《東都賦》《西都賦》;張衡的……我都沒見過這些賦篇啊,叫我怎麼學?”
這些都不是平時皇子們學的《五經定本》上的東西,他自然沒見過。
“我有。”
“我默寫給你。”
鄭顥和李萱兒異口同聲答到。
這下輪到鄭顥吃驚了:默寫?難道她不但看過,還能默寫出來?這……這是萬壽公主本尊嗎?成親幾年,我怎麼從不知,她對這些治國之道有興趣?
李溫倒沒發現兩人的異常,他高興的說:
“師傅,你幫我把書單上的書都找來,我要一本一本的全讀完。”
看他把書單收入懷中,李萱兒暗暗鬆了口氣。
幾人順著長廊轉了個彎,就到了開闊的演武場。意外的是,演武場上有一群禁軍在練騎射。
如今的禁軍多數都是些富家子弟,又多年沒有打過仗,訓練都是能躲就躲,很少有勤於練習的。沒想到,反倒是內侍禁衛這樣刻苦。
看見大皇子幾人過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跑了過來:
“參見大皇子,參見公主。”
“你叫什麼?你們是禁軍哪部分的?”
“回大皇子,卑職楊懷信,左羽林衛副將,隸屬北衙。”
楊懷信著一身緋衫,鍺色輕皮甲,蓋耳襆頭,濃眉星目、身形挺拔,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曬得皮膚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你們接著練,我們隻用小場上的固定箭垛,不影響你們。”
李溫心想,妹妹射箭,也就是裝腔作勢玩玩,能射到小場上,給小皇子們練箭的十丈固定箭垛,就很不錯了。
哪知李萱兒饒有興致的問楊懷信:
“楊副將,你們是在騎射比賽嗎,玩的是什麼規則?怎麼還有人拿著根長竹竿在跑?看著挺新鮮。”
楊懷信趕緊抱拳答到:“回公主,竹竿上掛著一枚銅錢,在馬上能把銅錢射下來算贏。”
“這還真有難度,竹竿也是在馬上跑動的,銅錢晃來晃去,瞄準都不容易。”李溫從小學騎射,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萱兒撫掌笑道:“阿兄,不如和他們一起玩吧。”
“行!”李溫痛快的答到:“妹妹你在旁邊看,待阿兄給你射兩個銅板下來。”
隻要妹妹高興,有什麼不行的?別說射銅板,射月亮都行。
隻見萱兒胸脯一挺,揚起下巴說:
“我為什麼要站旁邊看?我也要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