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
“除非找到他感興趣的事,讓他心神轉移。”崔瑾昀歎了口氣說:
“你我都知道,如今聖上聽不進逆耳之言,朝堂上哪有人敢說真話?下麵出了事,哪個不是相互掩蓋,蒙蔽天聽?李義山若是自己能想通最好,你還指望聖上能欣賞他,重用他?”
“你很少說這麼多話。”鄭顥似乎胸有成竹,含笑看他。
崔瑾昀端起杯子,假裝專心喝茶沒聽見。
“我今晚請大家在書院吃飯,李商隱也會來,還有……大皇子。”
“你瘋了!這麼明目張膽,你是怕聖上還沒有注意到你和大皇子親近,還是嫌內侍臣沒給你小鞋穿?”
崔瑾昀吼完他兩句,放下茶杯,看著琥珀色的茶湯,忽然若有所思,皺皺鼻子道:
“難道,你是想用大皇子,做李商隱的……藥?”
鄭顥哈哈笑到:
“知我者,公子也。”
二人正在低聲說笑,忽聽見外麵多了人說話,走出去一看,是皮日休來了。
皮日休比他們小幾歲,最愛在書院裏和翰林們辯論。鄭顥欣賞他的才華,見他常年住在寺院,便邀請他到書院裏常住,當作是書院的管事。
鄭顥前世死在宣宗殯天那年,他並不知道自己身死後發生的那些事。否則,他會慶幸自己收留皮日休這一善舉。
崔公子卻嫌棄他相貌醜陋,說他左眼下垂,像個獨眼龍,也懶得與他搭話。
“皮六郎,你去看看晚宴開始準備了嗎?冷胡突鱠、醴魚臆,這兩樣不能少。”他看了一眼,在旁邊悶聲表示不滿的崔瑾昀,笑道:“連蒸苲草獐皮索餅,也不能少。”
這獐肉餅是崔瑾昀最愛吃的,比李商隱愛吃的那兩樣魚更難做,他得意洋洋的笑了。
晚宴人不多,李溫悄悄來的時候,李商隱、鄭顥、崔瑾昀、皮日休都在正堂等他。
李商隱隻知是貴客,沒料到是大皇子,趕緊起來給他讓座。
李溫笑到:“這是私宴,受鄭三相邀。某隻是李大郎。閣下年長於某,學識亦長於某,某敬您首座亦不為過。”
“某哪有什麼學識?不過是愛些風花雪月,吟詩作對......”李商隱沒想到大皇子對自己的評價那麼高,不覺心生感激。
李溫邊入座邊說:“鄭三既是我的師傅,又是我的朋友。三郎是極有見識之人,他極力向我推薦您,肯定不會沒有原因。聽說,您在川蜀的時候,有不少心得,一會您給我好好說說。”
幾人入座,習慣性互相客套一番,便天南地北談起各地貪官因未有效懲罰,導致貪腐盛行,李溫也蹙眉唏噓,不知不覺聊到深夜。
“主人!外麵好像出事了。”阿墨湊到鄭顥耳邊說。
鄭顥起身跟著他走到屋外。
阿墨道:“有人到隔壁藩籬找大皇子,沒找著,就往往我們鄭府去,阿硯已經追過去了......嘿!怎麼又是你!”
阿墨叫出來的時候,鄭顥已經看見了,跟在阿硯旁邊,急急忙忙走過來的大公主李萱兒,後麵還跟著個小內侍。
“某見過大公主。”
“我兄長在你這兒嗎?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