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點點頭說:“你去吧,下了崗,再過來找我,我來想辦法。”
辦法卻不是那麼好想,這不像上次闖入大殿拒婚,那事情與自己有關,情況又緊急,偶爾任性一回,父親不會計較。
這次不同,馬元贄要懲罰自己的下屬,可以找一百個合法理由,就算是父皇,他也不會幹涉這種小事。被懲罰起因又是自己,她就更不好去參與,弄不好,反倒送了他的性命。
“木藍,去明義殿。”
初進大明宮時,母親住在離紫宸殿最近的地方,也是因為李溫也住在這裏,這幾座宮殿和內侍們的侍政院、內侍別省都很近。
晁美人誕下長子,按照聖上的平衡術,她自然不會被晉高位,還好晁美人也無所謂,聖上不來找她,她也不去找事。
“後宮裏這兩派勢力針尖對麥芒,這還真不能出麵,尤其是你。”晁美人聽了女兒的話,肯定了她的想法。她轉頭對站在身後的大宮女說:
“含香,叫人把兔子放出去,一會你親自過去把它抓回來,順便看看內侍別省有什麼動靜。”
含香會意,出去叫人放兔子去了。
李萱兒也想起來,阿兄不知去哪逮了隻兔子,拿給她玩,她玩了兩天不耐煩養,就放在母親宮裏,養熟了,就隨它到處亂跑。
這隻兔子最愛跑到內侍別省裏去,那裏偏僻處有口井,四周的草長得最繁茂。聖上聽說,就誇別省是福地,這樣一說,內侍們也不敢攆那隻兔子了,由著它進出。
往日含香、含煙兩個大宮女去尋,內侍們還樂得幫她們一起抓兔子。
果然,含香過去的時候,門口的侍衛莫安就笑:
“阿姊,雪球還在井邊吃草呢,我去幫你抓。”
兩人走到牆邊,含香悄聲問:“先前我聽見裏麵有叫喊聲,這又是誰被打了?大家都是奴婢,誰又比誰高一等似的。”
“阿姊你別問,問就是楊懷信那小子倒黴。大將軍不知怎麼就找到他撒氣,這不,人都打得快斷氣了。有叫那麼大聲嗎?他好像是嘴唇都咬破了,死都不叫的。”
莫安弓下腰,慢慢朝兔子靠近。兔子見怪不怪,仍在快速的動著三瓣嘴,吃的津津有味。
“不是被打的叫喚,是打人的人嚷嚷。”含香小聲解釋道。
“哦,那有可能!”話音未落,莫安撲了過去,把兔子摟在懷裏,笑道:“那個顧二最是狐假虎威,是他叫喚,那就對了。”
含香接過兔子,將一包點心放到莫安手裏,莫安他們經常得含香、含煙的點心,也不推托,笑眯眯的塞進懷裏。
“那楊副將,沒被打死吧?”
“不會當場打死,畢竟他義父還在隔壁坐著呢。聽說,今晚會扔黑屋,就要看他能不能撐住了。”莫安歎了口氣。
這事不知哪天會同樣掉到自己頭上,誰看了都不舒服。
“他義父不來接他回去?這不是打他自己的臉?”
“你是不知道,隔壁那位,前陣子在聖上麵前告了王簡一狀,說王簡帶兵從農戶的田裏過,聖上二話不說,把王簡罰去守城門,他可是我們這位的左右手。
這賬,都要算在楊懷信的頭上。隔壁那位吃了啞巴虧,這能救嗎?”看在點心的份上,莫安不覺多說了兩句。
含香也不敢搭話,抱著兔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