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則文不由自主的顫了顫身子,幾乎不敢看陸離眼睛。
他這一房在方家本就勢弱,本人又整日沉溺酒色,武力並不算方家一線戰力。
而袁騭卻是作為袁家僅次於老太爺的中流砥柱,實力赫然是元丹四重,可竟然在這位陸大人感到有種發自心底的顫意。
氣機探過去更像是石如大海,深不可測之感,卻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來時他也看過陸離的信息,包括大齊人榜最新一期對他的實力猜測——元丹四重。
眼下這怎麼可能是元丹四重?
他幾乎能在陸離身上看到自家老爺子那種感覺。
陸離與方必平一前一後走進來,旋即往主座上就是一坐,目光探向‘方則文’道:
“你還沒回答本官,你想教訓誰?”
方必平的事陸離也了解過一些,因而對這方則文很難不升起一個正常人類的厭惡情緒。
說他渣男,算是侮辱了這個詞彙。
酒醉推女,穿上褲子不認賬!
也就罷了,還自覺‘蠻人女子’讓他丟臉,得知懷有其血脈之後,竟然還試圖讓其流胎。
虎毒尚且不食子。
而這位,卻連牲畜都不如,典型的吃飯的時候說飯香,吃完了嫌碗髒。
諸般劣跡,罄竹難書。
方必平能活到這麼大,都是一個奇跡。
方必平僅僅選擇決裂當真算仁善了。
“我……”方則文年輕時候也算混不吝的主兒,越老越跋扈,可此刻看著陸離掃過來的目光,一時間回話竟噎在了嗓子裏。
“陸大人,方兄沒想教訓誰,隻是我們兄弟私下交談罷了。”袁騭也是有些後悔帶方則文來了,他本意是私自想去其餘三家找點幫手共同對陸離施壓。
豈料,他那老父早就想到了他可能會這麼做,提前知會讓他吃了個閉門羹。
隻有方則文獲悉之後,一口一個有一孽子在懸鏡司。
他也不是不知道方必平與其之間的惡劣關係,一時間鬼迷心竅竟帶他來了。
這般不中用的姿態,讓他無聲歎息。
“本官問你了嗎?”陸離看向他。
袁騭當即臉色也是沉了沉,也算漁陽一個人物,這般語氣還真沒多少人會對他用。
想到自家老爺子的態度,袁騭也是忍耐住了,畢竟救自家孩子而來,沉默著沒說話。
而他這個態度,也讓陸離確定隻怕郡尉那邊使力帶來的效果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竟然這般都能忍住不與他嗆,旋即故作不知:
“二位來我懸鏡司究竟有何貴幹?”
這分明是裝蒜,他袁騭來還能為了誰?
袁騭道:“聽聞劣子做了蠢事,冒犯了陸大人及方大人。”
“身為其父,特來賠罪。”
陸離笑了笑,三言兩語就將蔑視朝廷威嚴的罪責轉移到對他們私人的冒犯,也是好一手避重就輕的手段。
“你大概是聽了別人誤傳的消息。”
“如果僅僅是對我們的冒犯,你袁老爺都親自來了,自然當給你們袁家一點麵子。”
“可惜令郎犯的是三樁實打實的大案,每一樁都罪該萬死。”
似是看出袁騭的疑惑,陸離具體的解釋了下。
“其一,組織團夥,強搶民女販賣,草菅人命,人數達百名之多。”
“其二,買凶當眾意圖對我及方大人下殺手。”
“其三帶人衝擊懸鏡司,蔑視朝廷威嚴法度,形同造反,罪大惡極。”
“真要按重了處,抄家滅族也不為過。”
“這可不是本官允你賠罪就能‘允’的了。”
袁騭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什麼造反,什麼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分明就是故意往重了說。
他有些不明白陸離的意思。
此事雖然家族那邊不幫忙,可陸離真就敢要了自己兒子性命,不死不休嗎?
他袁騭好歹也是袁家長房家主,事後真想給其尋麻煩也不是做不到,何必要如此絕?
“陸大人,此事確是我兒不對,但他也是被奸人所製,並非出自他的本意。”袁騭試探著道。
“我也不為我兒狡辯。”
“隻求陸大人能高抬貴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陸離等的就是他這話,恰在此時,他感覺到屬性麵板新多了一條邀請,分著注意力看了下,赫然是來自袁騭請求放其子袁曜的邀請,卻沒有完成獎勵,隻有一個‘接受完成’經驗值獎勵:“20”點。
因為難度評定的嗎?
畢竟隻需要他一聲吩咐的事兒。
本也沒準備殺或扣,倒算是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