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簡直要被氣暈。
楊大人瞧著聖上臉色越發黑沉,心裏苦笑不已,隻好耐心去勸慰,“皇上,咱們還是回去吧,這歸林居看來是真關門了,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承平帝卻犯了倔病,“再坐會兒,朕倒是要看看還要來哪些吃貨!”
楊大人額頭冒虛汗,同情的給今日來歸林居並且還吃了閉門羹的同僚們點根蠟。
“言風,這歸林居的膳食就這麼有魔力?朕半個朝堂都被勾引來了。”
承平帝頗有些不忿。
楊大人聽皇上這麼問,自然是盡心盡力回答:“說句大膽的話,微臣覺得皇上宮中的禦廚也比不上。”
他也是來了好幾次,自從歸林居開張,他就算是再忙,每月也定然要陪著妻子來一趟歸林居吃飯,歸林居有單獨的小院,各自隔開,並且隔音效果很好,設計巧妙,就算是知道有很多同僚一樣在這裏用飯,但如果不是特意要去見麵,基本上是碰不到一處的。
如果不是公務繁忙,楊大人倒是希望能每日來歸林居用膳。
可惜大部分人都不能像老鄭國公那樣,辭官享福,整日裏三餐都泡在歸林居裏。
承平帝聽了後吃了一驚,比禦廚做的還好吃……那還了得!
一想到自己這些臣子吃的飯菜比他堂堂一個帝王吃的還要美味,承平帝就開始心裏不平衡了。
“哼,原來你們每日吃的都是這樣的山珍海味,當真一個個都是忠心不二啊!”
楊大人覺得自己隻是實話實說,沒想到惹到了皇上。
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覺得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皇上,微臣平日裏也就這點消遣了,再說如今這歸林居也關了門,日後想要來恐怕也是不成了。”
瞧著緊緊關閉的酒樓門,承平帝這才覺得平衡了些。
“這麼厲害的酒樓,誰開的?”
楊大人見聖上不追究了,鬆了口氣,忙答,“其實聖上也見過這酒樓的東家。”
“哦?說來聽聽。”
楊大人微微一笑,“就是您親封的錦宜鄉君。”
“錦宜?”
忽然一張熟悉的臉在承平帝麵前閃過,他有片刻的怔愣,隨即就回過神,嘴角竟然難得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原是那丫頭,人呢,一會兒你去派人將她叫來,朕倒是要好好問問,這個臭丫頭為何關了酒樓。”
楊大人汗顏,“皇上,錦宜鄉君去了北境,如今可不在京城呢……”
“什麼?去了北境涼州?”承平帝眉頭瞬間就緊蹙了起來,一雙犀利的眸子定定看向楊大人,楊大人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隻好硬著頭皮解釋,幸好楊夫人與楚璉交好,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這些事。
“去了有兩三個月了,皇上您忘了,賀三郎可是也在涼州呢!北境兵變,約莫著是老太君不放心,求的太後下的懿旨。”
“就算是這般,哪裏有一個女子去北境!靖安伯府簡直是胡鬧!”
楊大人頭大,“皇上,靖安伯府除了錦宜鄉君可是沒人了。”
承平帝被楊大人一提醒,倒是恍然,他眯了眯眸子,盡管知道賀老太君沒的選擇,但心中還是不大爽利。
再怎麼說,錦宜鄉君也算是他們半個皇家人,是他親封的鄉君,怎的就要被賀家的老太婆這麼折騰?
這話頭一提就轉到了北境戰事上,承平帝再也沒了微服的心思,帶著楊大人“打道回府”。
小年一過,時間就如白駒過隙。
轉眼又是四五日,離除夕也不遠了。
就算是北境邊軍的大營,這個時候氣氛也放鬆了下來,火頭兵都開始準備除夕夜用到的酒菜。
但是前幾日還帶著丫鬟們忙的熱火朝天的楚璉這兩日卻是蔫蔫的,提不起絲毫興致。
已經將近十日了,賀常棣還是沒回來。
當初來越帶來的消息,阿明山上的雪山嵐花可是在昨日就已經凋謝了。
楚璉雙手插在暖和的兔毛袖筒裏,袖筒裏塞了手爐,她卻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每日裏,她都要差遣問青問藍去門口瞧瞧,更是時不時派人去北境邊軍大營尋問賀常棣的消息。
每每都是讓她失望,楚璉歪靠在暖坑上,也沒心情做其他的事情,就仔細回憶著原書中的情節,可惜,原書中北境戰事從未詳細寫過。
正出神,秦管事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連禮節也忘了。
他滿臉焦急惶恐,“三……三奶奶,你快出去瞧瞧,三少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