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璉一愣,怎麼也沒想到見到賀三郎後,他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的。
搞的好像他是她拋棄的大狗一般,當真是叫人無言。
楚璉嘴角抽了抽,帶著問青走到了床邊。
她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下,“來越既然出去了,一會兒我給你換藥,今日二十七了,你順便沐浴,等沐浴後再上藥。”
賀常棣微轉過身,看了楚璉一眼,沒說話。
楚璉淡定從容的很,“賀常棣,你不說話,那我當你默認了。”
話畢,楚璉轉頭吩咐身邊的問青去讓小丫鬟們準備沐浴要用的一應東西。
就在楚璉起身去尋放在一旁的那些繃帶紗布時,賀常棣那冷冰冰的眼神朝著廂房內伺候的下人一掃,頓時,兩個小丫鬟渾身一抖,就轉身腳步輕輕退了出去。
見此,賀常棣臉上才顯現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楚璉把繃帶紗布與之前來越叫人交給她的那些藥品放在一起,一轉身就覺得廂房裏安靜不已,掃了一眼,發現廂房裏竟然隻有她和賀常棣兩個人了。
把藥箱放在一邊,楚璉奇怪的看向賀三郎,“人呢?”
賀常棣一臉淡定,“被我遣出去了。”
啊?楚璉不解,沒事把人遣走幹嘛?
“有什麼要事與我說?”楚璉自然而然坐到了賀三郎身邊微微湊近了他。
兩人之間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賀常棣已經能聞到楚璉身上清淡的香氣,並不能分清是什麼香味,賀三郎隻覺得很好聞。
賀常棣眼裏不知覺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微側身子故意與楚璉靠的更近,呼吸幾乎就要撲到了楚璉柔嫩的臉頰。
“不是什麼事,隻是讓你幫我看看傷口,今日一早起來便有些痛。”賀三郎語調清冷,若是忽略他灼熱的幾乎要燒灼人心的呼吸,根本就聽不出他話裏的“不懷好意”。
若是平日裏楚璉定然能分清他話語真假,隻是事關他身體,楚璉一時就緊張起來,失了分寸。
她小臉滿臉震驚和埋怨,“隻是今早痛的嗎?前兩日呢?賀常棣,你是不是傻,自己傷口痛悶不吭聲的忍著,不說一句!”
說了就去扯賀常棣蓋在身上的被褥。
老大夫前日就回家過年了,賀常棣腿上的傷勢又恢複的好,所以楚璉也就未讓老大夫每日來回跑,老大夫臨走的時候也交代過,隻要每日按時換藥喝藥,將養上一個月也就能下地了,如今修養了這些日子,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楚璉也是親眼看過賀三郎右腿的傷勢的,那時候血肉模糊,甚是可怖,如今賀三郎喊疼,她怎麼能不著急。
瞧著楚璉突然這般情急,賀三郎心中突然生了愧疚,想要伸手拉住楚璉,阻止她急惶惶的動作。
可是楚璉既然得知了他傷口疼痛,不親眼看看哪裏能放心,在現代可是有很多外傷恢複不好潰爛發炎的例子。如果真的遇到那種情況,可是要比原來更加糟糕。
楚璉甩開賀三郎的大手,兩頰都鼓了起來,她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賀常棣,怒道:“你別動,小心又牽扯到傷口。”
雖然楚璉語調凶狠,但是她天生就是軟糯的聲音,這般發狠起來,不但沒有一點威嚴可言,反而撓的賀常棣心口癢癢的,想要將麵前這隻關心他的炸毛小貓抱在懷裏好好疼愛安撫一番。
賀三郎也後知後覺知道勸不動自己這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娘子,最後隻能苦笑著靠在床頭任由她動作了。
賀常棣右腿上的傷口是在大腿內側往裏的位置,其實這個重傷位置特別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碰到大腿處的動脈導致人失血過多而亡。
幸好賀三郎福大命大並未傷到動脈,他為了方便每日換藥,下身隻穿了一件短短褻褲,直到大腿上部,堪堪遮住重點部位。
被褥掀開就是賀三郎結實修長的大腿,右腿上部被繃帶緊緊纏了起來。
楚璉看了賀常棣一眼,“你忍著點兒,我把繃帶拆開看看傷口有沒有問題。”
還不等賀三郎同意,她就低頭小心拆解著繃帶上活結。
賀常棣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這丫頭動作這麼快。
他幽深的眼眸盯著楚璉微微嚴肅的小臉,麵龐雖然冰冷,但是心中卻溫軟。
這般被放在心上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味過了。
楚璉小手靈活,動作很快,包裹傷口的紗布很快就被她小心翼翼的揭開。
她先是看了看膝蓋上部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結痂,傷口處也是幹燥清潔,並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