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放過他們啊?”
說到最後,蘇祁的聲音都帶著森森寒氣:“沒有人為他說一句公道話。”
“可卻有人為了你求情。”
“曲淳,你好威風啊。”
曲淳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轟隆的耳鳴像在腦子灌了一壺裏沸騰的熱水,他像一塊被揉爛在汙水裏的抹布,隨著蘇祁一鬆手,軟踏踏地癱在地板上。
溫澄沉默地閉上了眼。
蘇祁向來是個連偽裝都不屑的人。
他把自己最鋒利的爪牙暴露在陽光下,肆意張狂,無論你威脅或做伏低狀,他選擇的方式永遠都隻會是攻擊。
他是千斤重擔的茫茫人群裏可以撕喊,可以發泄,可以獨斷專行的瘋子。
而gm團,確是蘇祁藏在心間的,最柔軟的一部分。
曲淳的舉動無異於撕爛了他空蕩蕩人生裏最美好的東西,還把它血淋淋地掛在城牆上暴屍於眾。
蘇祁有些脫力的咳了幾聲,又低下頭顫抖而興奮地看著曲淳狼狽的樣子,趴在他耳邊輕柔的說:“你放心。”
“你放心。”他又重複一遍,閉上眼睛,說悄悄話一般呢喃道:“我隻讓你漲漲記性。”
溫澄心底咯噔一聲,有預感一般大喊了一句:“不要!”
話音未落,蘇祁突然睜開雙眼,高高舉起了尖刃,對著曲淳的眼睛狠狠捅了下去。
極度恐慌下眾人發出一聲聲驚呼。
“蘇祁——”
“不要——”
就在一瞬間,包廂的門被踹開了。
蘇祁隻感覺身後一涼,一股冷空氣卷著走廊裏獨有的玫瑰香撲麵而來。
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抓在手裏,蘇祁疼的渾身顫抖了一下,猛虎撲食一般猛地轉過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向了身後的人。
那是一種尖刃結結實實紮進皮肉裏的感覺。
周圍幾個小女生被嚇得抱在一起大哭起來,包廂裏驀地被歇斯底裏的嘶嚎聲淹沒。
濕熱的液體從玻璃瓶滑至手心,蘇祁冷笑著抬起頭來。
而就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
蘇祁瞳孔驟縮。
很快就有人認了出來。
那人是gm前任隊長,謝逐。
又是一陣倒吸聲,連哭個不停的幾個女生都在巨大的震驚下偃旗息鼓了。
謝逐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冷著臉用下巴指了指們,一群人瞬間作鳥獸散,順便還捎走了地上那塊破破爛爛的抹布。
等到人走了個一幹二淨,他又低下頭,沉默地看著蘇祁,仿佛被刺傷的不是他。
蘇祁像失了神智一樣紋絲不動,眼眶卻顯而易見的紅了。
謝逐頓時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傷了,他心疼地歎口氣,用沒有受傷的胳膊將蘇祁拉近了懷裏,一遍又一遍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輕道:“別哭。”
“謝逐……”蘇祁靠在他身上恍惚了好久,突然像受了驚嚇的猛獸一般,發出了一聲嘶啞的低吼,又發了狠地將利刃狠狠往他皮肉裏推了進去。
謝逐悶哼一聲,臉色煞白。
“謝逐!”液體滴落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蘇祁雙目通紅,隱隱能看到眼尾蒙著的氤氳,他抬著頭冷冰冰地看著謝逐,咬著牙道:“你……”
“我回來了。”謝逐說。
蘇祁突然止住了聲音,像被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在了胸口,壓抑到無法再開口,他緊咬著牙,為了憋住眼淚,用力到全身都在顫抖。
隨著他的手一軟,玻璃瓶“啪嚓”一聲碎在地上,鮮紅的液體在地板上攤成了一片。
謝逐額頭冒著冷汗,又他把蘇祁按回了懷裏,用下巴磨著他的頭發,紅著眼睛,帶著些許的哽咽,輕輕道:“小狐狸。”
“我的小狐狸。”
“我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