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清右掌正要擊下,忽然見紅衣女子撲到錢鶴聲身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錢鶴聲,一驚之下,急忙回收掌力。但他內勁已然吐出,哪裏能完全收回?隻好右臂旁引,斜斜拍出,打得牆壁石屑四濺。這一掌若是打在錢鶴聲身上,哪裏還有命在?
陳誌清罵道:“瘋丫頭,你發什麼癲狂?不要命了!”
錢鶴聲見這紅衣女子麵上也蒙著麵紗,看不清麵貌,但身形頗為熟悉。這時那女子對陳誌清道:“爹爹,女兒沒有瘋。他……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女兒早掉下懸崖摔死了!”
陳誌清一愣,那女子接著道:“女兒還沒來得及向爹爹稟明,今日在鐵掌峰上,女兒見到了懸崖下的火絨花,欲下去采摘,誰知失腳即將墮下山崖,是這人救了女兒,不然女兒就見不到爹爹了。爹爹你常跟我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女兒如何能見著他死,懇請爹爹不要殺他……”
錢鶴聲這才醒悟,原來這紅衣女子便是自己在懸崖邊救的那少女。他見那少女方才舍身救自己,心中感動。但在強敵麵前,也不願露出怯意,便隻是瞧著他父女二人,一言不發。
陳誌清心下躊躇,方才愛女舍身來救錢鶴聲,他若掌力收得慢一慢,隻怕連女兒也一並殺了。心中不由有些心驚後怕。他抬眼望望一旁還在拚掌的歐陽峻。
歐陽峻和虛竹二人雖在惡鬥,但場邊起了變故,他們二人自然也聽在耳裏。歐陽峻麵紗下瞧不見表情,但他語氣冰寒,道:“不行,王爺那邊交不了差!”
陳誌清原本也有此擔心,聞言又向錢鶴聲跨了一步。紅衣少女知道大伯歐陽峻的凶狠,但她向來倔強,認定了的事絕不回頭。當下她雙手一攔,把錢鶴聲擋在身後,咬了咬牙,對陳誌清道:“女兒已經說過,這人救了女兒的性命。爹爹若要殺他,那麼先殺了女兒!”
陳誌清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倔強脾氣,也怕誤傷了她,便不敢動手,左右為難。這邊躊躇不定,那邊歐陽峻和虛竹的手下也就緩了下來,兩人心有所慮,便停手過來,虛竹扶起錢鶴聲,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注視著對方的舉動。
歐陽峻雖然向來心性狠毒,但他和陳誌清情同手足,對這個小侄女向來疼愛,此刻也是無可奈何。
歐陽峻對那紅衣少女喝道:“心儀,你如此護著這個少年,若讓小王子知道,隻怕對我等都不利!你不為自己想想,也不為大伯和爹爹著想麼?”
那少女正是陳誌清的獨生女兒陳心儀。此刻她頓了頓足道:“休要提那個什麼小王子,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幹?我這就回白駝山莊,以後不會見他的了!”
陳誌清和歐陽峻都氣得全身發抖。錢鶴聲聞言卻莫名地心中不暢快,大聲道:“謝謝姑娘舍身相救,但姑娘也休要為難!我與二叔也非貪生怕死之人,二位若要取我們性命,那再放手過來一搏好了!我錢鶴聲絕不會皺一皺眉!”
虛竹不由喝了一聲采,轉頭對歐陽峻道:“歐陽莊主,你我也非初次相交,靈蛇掌法已讓小和尚我大開了眼界,幹脆再領教一下閣下的蛤蟆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