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很快就有五個問題雜亂無章地彈了出來:
一、悠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二、會不會是我眼花看錯了?
三、如果我沒有眼花看錯,會不會是人有相似?
四、如果也不是人有相似,難道悠菱就是另一個穿越者,並且成為了春香、夏香、秋香和冬香之中的一個?
五、悠菱究竟是春香、夏香、秋香和冬香之中的哪個呢?
在這些問題的驅使下,我目不轉睛地望著悠菱,神情無比的專注。
唐伯虎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周兄,你在看什麼?”
“是不是看美女看到入了迷啊?”祝枝山猥瑣道。
“我的意中人在那裏。”我指著悠菱說。
沉默了許久的文征明終於發話了:“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雖然周兄很仰慕那位女子,但是你如此放任地看著人家,終是不太符合禮製的規定。”
祝枝山則勸我:“誒,周兄你別聽他的,他太死板。既然你這麼鍾情於這位女子,那就應該主動去追求。據說這隊車馬也是去拜神的,待會兒到了寺廟裏,我們就努力給你製造機會。但最後能不能成功還是要靠你自己……”
於是,我們跟隨華夫人的車馬,加速往寺廟趕去。走到半程的時候,唐伯虎突然問我:“你的意中人叫什麼名字?”
我告訴他:“她叫悠菱,我很愛她,深入骨髓的那種愛。”
“真羨慕你啊,有一個可以愛的人。”唐伯虎感慨地說。
祝枝山插話了:“眾所周知,唐兄家中有八位夫人,個個都貌美如花,國色天香。你可以愛的人何止一個,又何必羨慕周兄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唐伯虎再次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笑得手舞足蹈,笑得麵容扭曲,笑得鬼斧神工,笑得攝人心魂,有如晴天裏的霹靂,又如黑夜中的閃電。
我記得我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笑,還是在我和他初次見麵的時候。那一次我們也剛好談到了他的八位妻子。由此看來,他對他的八個老婆很不待見。
“為什麼唐兄每次出遊,都那麼豪情奔放呢?樂而忘形,實在令人羨慕羨慕啊!”祝枝山對他的笑聲評價道。
“他不是樂而忘形,而是充滿了無奈。”我搖著頭說。
唐伯虎猶豫再三後,終於打開了心扉:“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隱瞞你們了,其實我的生活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快活。我家中的八位娘子嗜賭成性,用我的《百花爭豔圖》來墊桌子,用我的《唐寅詩集》來墊桌腳,甚至還用我的《百鳥朝鳳圖》來當幺雞……我的血淚之作都被她們當成玩物了!沒錯,她們是形貌昳麗,但她們的心裏是空的!我和她們隻有夫妻之名,而無心靈之通。所以,我是沒有愛過她們的。”
“既然你不愛她們,為什麼還要娶她們呢?唐兄,君子要敢作敢當啊!”文征明說。
“我的婚姻是由我母親包辦的,我也做不了主。自古忠與孝不能兩全,現在我是愛和孝不能兩全啊!”唐伯虎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