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再次垂眸詢問:“白妙,本座要你回答。”
身上的捆仙索又緊了三分,勒得白妙喘不過氣,他的威壓蔓延過來,白妙下意識得喊了句:“我沒有。”
白妙猛然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沈行秋!
原主為徒十年,從未見過師兄沈行秋,自然白妙也不會認識眼前這人。
但整個修仙界唯一能自稱本座的人是沈行秋。
白妙不敢扯謊,實話實說:“誤入魔窟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果然沈行秋伸手探進她的神識,眼中驚詫一晃而過,說道:“終是天命。”
白妙似乎看錯了,他分明是平和之色。
衡元宗。
白妙被沈行秋毫不猶豫地丟進寒光殿。
他加固捆仙索和同靈印後,又裏裏外外布下數十道結界,方才拂袖而去。
隨著大門合上,白妙鬆了口氣,掙了掙捆仙索,結果拴得更緊、更痛。
【檢測到環境安全,開始傳輸全部劇情。】
炸裂的疼痛讓白妙往後仰去,直直摔下去,好半會兒,她才接受完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那就像是一個血色與墨色交織的夢。
原主和白妙同名,作為上任仙尊羽化前收的小徒弟,年紀不大,輩分極高。
說來倒黴,白妙天生魔骨,注定墮魔。上任仙尊原打算親自煉化她,結果自己先走一步。
她的秘密也隨上任仙尊的羽化而徹底埋藏。
後來沈行秋繼任仙尊,白妙作為他的小師妹,風光更勝從前,衡元宗上下都得尊稱一聲小師叔。
可這等身份,為她惹了禍。
沈行秋隻當她是空氣,嫌棄她天資低下,不教習靈力術法,更是百般刁難,把她養成一個廢材。
如果僅僅這樣還好,但是沈行秋反手給她一堆丹藥靈器,漸漸同門嫉妒她、打壓她,往後更是拳打腳踢,毫不手軟。
如此欺淩,白妙忍了十年。
直到今日試煉,她被同門暗算而墮魔。
又被男主顧玄舟引出魔窟,殺盡在場的所有同門,仙途盡毀。
自此,白妙正式踏進魔道,為修真界所不容。
從前事,不可忘。她幹脆提劍殺上衡元宗,將昔日欺她辱她之人屠了個幹淨。
而沈行秋尋得至寶問邪劍,清理門戶,屠戮妖魔界,又將衡元宗內的妖魔鏟除幹淨。
誰可知,魔骨不滅,饒是再清明朗正之人,也不能獨善其身。
發育完全的魔骨慕強,操控沈行秋親自虐殺白妙,把白妙的魔骨掛在衡元宗正殿之上,日日品鑒。
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沈行秋、顧玄舟,幾乎所有人陷於心魔,沉於殺戮,這世間再無所謂的正派,天地間化為一片煉獄。
【傳輸完畢。】
原來如此,魔骨確實是全員黑化的罪魁禍首。但原主如此遭遇,在得知魔骨毀天滅地,禍害蒼生的那一刻,仍是將過錯歸給她自己。
而沈行秋那十年的薄待,也有了合理解釋。原主天生魔骨不能修煉,他便送丹藥靈器。同門欺淩,他暗中插手,卻總有護不到的時候。
密密麻麻的痛爬上心扉,原主殘存的情緒讓白妙蒼白瘦弱的臉上掛滿淚珠,止不住地抽噎。
好半響才緩過來,她問出最想問的問題:石室裏想殺我的那個人,也是男主的人?
【是的,因為你將其成功擊殺,所以男主未能將你引出魔窟。】
蝴蝶效應。白妙很確定。
她殺掉那個人,才激活同靈印,因此提前和沈行秋見麵。
白妙一個激靈,她想拒絕接受現實。
“我能回去我的世界嗎?”
【很遺憾,你的身體已被焚化。】
白妙委屈不已,剛止住的淚大顆大顆滾下來,繼而嚎啕大哭。
她自小無父無母,唯一的一次意外就來到這個世界,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但無比確定的是,她想活著。
不管她現在是誰,會麵對什麼,她都要活著,還要活的好好的。
這一次,也絕不會被人剝出骨頭掛在房梁上。
白妙剛想問下係統關於金手指之類的,一陣眩暈傳來,她陷入無意識中。
原來沈行秋封印了白妙體內的魔氣,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又困又餓又渴還一身傷,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