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白妙的衣袖就哭,一邊擦眼淚一邊說:“買糧倉設粥棚,買丹藥全送出去,還、還租院子收容城外流民,還拿店裏的劍都借給黎家軍了,哦,沒有好劍給您了,嗚嗚嗚。”
白妙忍不下去,打斷他:“城外戰事究竟如何?怎麼會這麼”慘烈。
顧玄舟捂著耳朵,感歎說:“可算清淨了,你倒是用人不嫌。”
眼看小二要和他掐起來,白妙拉住他說:“你陪著我們在楓州城走走,能走得開嗎?我看店裏隻有你一個人。”
小二掌櫃說:“能能能,夥計們都去城門幫忙了,我體弱才留下看店,老板等下哈。”
在小二掌櫃關上門鎖的瞬間,白妙和顧玄舟麵麵相覷,他們還在震驚中,就看見了更加可怕的事。
天邊魔霧四起,殺戮之聲不絕於耳。
一具具屍首從城門處抬進來,入目一片猩紅,白妙不忍去看。
婦孺老小日夜宿在街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他們死氣沉沉,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白妙把自己的一兜金珠子和萬靈譜全部塞在小二掌櫃手中,她聲音都是顫抖的,斷斷續續地說不出話:“你去,拿著這些去按你方才說的那般,去救人,快去。”
尋常戰事,便已民不聊生,若是魔骨出世,那又是怎樣的煉獄。
她渾身顫抖著,幾乎站不穩,顧玄舟也把自己的錢財塞給小二掌櫃,這才扶著她,勸阻道:“仙尊說了不讓你來,嚇著了?回去吧。”
白妙推開他,不顧他的阻攔,邁著虛無的腳步,登上楓州城的城樓。
她一眼便看見了沈行秋,天上的星星染了血,擋在萬千弟子身前,他心中身後從來都是眾生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原劇情中的沈行秋,從未輸給自己的良知,他隻是輸給了魔骨。
眼看戰爭就要到收尾階段,衡元宗將輸,妖魔界在撤退的邊緣大舉進攻,沈行秋再強,也經不起整整一日的車輪戰。
白妙感知到問邪劍的躁動,它在青蓮佩中受靈氣滋養,已現原貌,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青蓮佩。
她看著奮勇殺魔的沈行秋,問顧玄舟:“問邪劍認主後,還能為他人所用嗎?”
“靈劍認主後,同主人靈脈一體,主人默許便可以。不過你問這做什麼?問邪劍千年不曾現世。”
如此甚好。
白妙祭出問邪劍,掌間的藍色光團漸漸化為劍形,她清喝道:“去!”
問邪劍鳴,破雲而出,磅礴的靈力震碎沿途的妖魔,一路奔向沈行秋。
她不回答顧玄舟的任何問題,望著沈行秋的眼睛,輕笑道:“沈行秋,我還是來等你了。”
可惜沒有擴音珠,但他聽不到也好,這話太過矯情。
沈行秋正執劍奮戰,周邊妖魔蜂擁,幾近淹沒他。他拚力殺盡周身的妖魔,杵著寒光劍,喘息不止。敵眾我寡,不能久戰,他正準備提劍深入敵腹。
下一瞬,長劍穿雲而至,嗡嗡劍鳴,問邪劍就在他眼前。
“沈行秋,我還是來等你了。”
問邪劍靈將白妙的話一字不落地帶到。
沈行秋驀然抬眸,城牆之上,有一隻蝶,白衣翩飛。
眾弟子死傷慘重,他顧不上多看,一手寒光,一手問邪,雙劍齊出。頃刻之間,扭轉戰局,妖魔界敗退,修仙界慘勝。
這一戰,眾生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顧玄舟興奮道:“白妙,我們勝了!仙尊勝了!”
白妙含糊不清地應道:“嗯。”
她竭力將口中的鮮血咽下去,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問邪劍靈力浩瀚如海,而她毫無靈力,問邪在戰場上的每一分威力,都在消耗她的血息。
合眼的那一刻,她看見了染血的星星。
他眉骨之處,劃了一寸傷口,好難看。
沈行秋提劍瞬移到她身邊,看著問邪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白妙身上,他用靈力克製住問邪劍的衝動。
人多眼雜,不能暴露問邪以她為主。
他把問邪劍扔給顧玄舟,小心翼翼地抱起白妙。記憶中的她可憐兮兮,隻會叫委屈,今日妖魔當前,她無畏無懼,周身血息全被問邪劍奪去,也不曾倒下。
周邊的弟子想接過白妙,他抬眸冷視,硬是讓那些弟子乖乖跟著。
看向懷中的白妙,沈行秋眼中溫和幾分,他忘記瞬移,忘記身後有無數弟子。
他就那麼抱著她,走在漫無盡頭的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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