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弄般得笑了笑,“得知衡元宗即刻馳援,仙尊親臨,我便鬆了一口氣,終是不枉我黎家軍以血肉之軀守城。”
這個修仙界聯盟,白妙有點印象。
自從沈行秋無心衡元宗事務後,宋雍昭拉攏眾修仙世家,美其名曰聯盟,實則是他謀權的利器。這些世家每年吃著衡元宗的錢財丹藥,關鍵時刻不顧眾生,隻顧裝死。
白妙真是好氣,難怪她的一兜金珠讓就讓黎半雪淚如如下。女主可是一隻驕傲的鳳凰,從不情意落淚。
可黎半雪看著白思洲手中的賬本,又落下一滴淚。
“這一戰,白小姐讓我看見了亂世之中尚有人心可貴,三十四枚仙品金珠,無數丹藥兵器糧食,其中數目,黎家來日必將雙倍還之,還請受我一拜。”
白思洲勸道:“老板,你就受黎家主一拜吧,她心裏已經很難受了。”
白妙搖搖頭,卻看見沈行秋從門口過來。
“白妙,受著。”沈行秋讓她坐在高位,“黎家主,這一戰若非她以血息支撐問邪劍,便輸了。”
黎半雪驚訝地抬眸,眼中瞬間盈滿淚,滾滾而落。
“我黎家世代居於楓州城,便是守護不知所蹤的問邪劍,問邪既然認主,我無話可說,唯願白小姐手執問邪,斬盡天下妖魔。”
她拭去淚水,行了叩拜大禮,神色冷厲道:“黎家家主這一拜,白小姐受的起。”
白妙不再推脫。
正有一小廝尋過來,和黎半雪匆匆耳語。
“此戰感念衡元宗大恩,黎家永生難忘。”
黎半雪拜別沈行秋後,衝白妙點了點頭,先行離開。
白妙和沈行秋出門後,白思洲久久不出來。
等待的時候,她看見昏暗數天的楓州終於放晴,日光從雲霧間落下,像無數明亮的歸家路,接引亡靈。
沈行秋看白妙仰著頭,問:“看什麼”
白妙心中難受,許久才說:“他們回家的路。”
可她無比清楚,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她回家的路便斷了。
沈行秋見白妙仍有些虛弱,說道:“先讓玄舟送你回衡元宗。”
白妙搖搖頭,問:“師兄會收顧玄舟為徒嗎?”
沈行秋果斷道:“不會。”
“那黎家家主?”
忽然天空飄落雨絲,落在白妙臉上一片冰涼。
白妙推開沈行秋遮住她的傘,喃喃道:“這裏的天,也不是藍色的。”
她聲音很輕,沈行秋沒聽清楚,剛準備回答,白思洲著急忙慌地跑過來。
“老板老板,不好了!靈州、雲州、蜀州三大世家進城,說要慰藉黎家軍和衡元宗弟子,在功勳柱前和黎家主吵起來了!”
白妙無語至極,這是掐著時間,過來分羹了?
沈行秋盤問細節,結果白思洲什麼也答不上來,隻是著急地撓頭。
沈行秋猶豫片刻,帶著白妙和白思洲瞬移至功勳柱前。
無光的功勳柱前,聚集了一大群弟子,約莫有上千人。天青、泰藍、元紅三種顏色,代表三大世家。白妙掃視過去,這些人明明仙氣飄飄,正派之資,況且修為不低,靈州、蜀州還是修仙界最富庶的家族了,卻做的都不是好事。
被圍在中央的黎半雪聲嘶力竭道:“你們離開這兒!離開這兒!你們不配祭奠我黎家軍,離開!”
前來祭奠居然穿著紅衣服招搖過市,整座楓州城都傳遍了。
白妙氣鼓鼓的,正要擼起袖子衝上去。
沈行秋眼疾手快地拎住她的衣領,說道:“在這站好,別逼本座用定身訣。”
白妙掙紮的小手垂下來,點點頭。
剛巧那個一臉橫肉的紅衣主事笑眯眯道:“黎小姐不善武藝,向來尋仙問道,日後沒準都是同門,今日何苦以蠻橫相待啊?可是叫我等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