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番嚐試傳送印無果,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們一開始就瞬移進了魔靈所化的幻境。傳送印失靈,和纏繞的魔氣根本沒有關係。
白妙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這裏為什麼如此熟悉,可她明明沒有來過。
周遭的光線暗淡,她似乎極其渴望這樣的環境,體內有數道氣息橫衝直撞,和墮魔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裏的黑暗像那一日的石室,當時突然暗淡的光,如此刻一般,是晝夜更迭。
也許那根本不是石室呢?
她神色有些驚恐,抓住沈行秋的衣袖,“蒼漣故意放我們過來的,這裏是那一日的石室,我以為的石室。”
那個中年男子的恐怖燒傷又浮現在她眼前,鎖鏈碰撞,嘩啦作響,好似在耳邊。
原來那股黏膩奇異的感覺,是魔靈在吸引她。
沈行秋朗聲道:“蒼漣,現身吧。”
四周的景象迅速變化,空間扭曲之中,魔靈爭先恐後地化形,熟悉的石室一點點搭建起來。
蒼漣在魔氣湧動中現身,淺笑道:“白妙,吾心甚慰。”
白妙被沈行秋擋在身後,心道:你有個大病!幹嘛要拉著不想修魔的人修魔啊!
沈行秋靈氣化劍,磅礴的靈氣卻撞上墨色的結界。
“蘊和,今日吾不戰。”蒼漣開懷地笑道。
此時凰蟬在魔脈中肆意成長,魔氣源源不斷地朝白妙湧去,縱是沈行秋有萬般能耐,隻要拖住一炷香,白妙必結魔丹。
因為白妙呼吸的每一分空氣中,都有細碎到難以察覺的魔靈。
蒼漣自知以三成元神對陣沈行秋必輸,他引魔靈於此,隻為困住他們。
墨色結界崩塌,蒼漣的身影消散,餘聲尚在:“白妙,汝若修成魔丹,勿忘承諾,凰蟬為汝引路。”
白妙手中浮現一隻小小的凰蟬,閃著墨色流光。她彈了下凰蟬的翅膀,無語道:“明明認我為主,居然聽那條蛟的話”
凰蟬繞著她飛了一圈,乖巧地落在她耳畔,像一點墨色的小痣,閃著微光。
“白妙,墮魔那一日,你為何體內魔氣大漲?”沈行秋淩厲的眸掃視她,手中靈力所化的長劍消散虛無,他頓了頓說:“本座封住你的魔氣後,為何忽然暴動?”
白妙回過神,被他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幾步。
“那一日我被鎖在這裏,有人拿著一朵墨色的蓮花,念叨著讓我變最醜陋的魔物,我伸手一擋,他便沒氣息了。”
她緩緩解釋著那一日發生的事。
沈行秋麵色略顯緩和,他運轉靈力,試圖震碎此間魔靈。近處的魔靈消散,隨即一波波湧上來,魔氣越發洶湧。
他探尋著周邊的魔靈,心下大驚。
方圓數百尺,暴躁的魔靈們擁擠在一起,衝入他們所處的石室。它們一穿過那扇虛無的牆,就散化為極小的殘靈。
哪怕支離破碎,也要融入魔骨。
白妙的眸幾近黝黑,她毫不自知,正盤算著修成魔丹後,需要自毀內丹精元的可能,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雖然蒼漣的目的簡單易懂,但他不知活了多少年,怎麼會被她騙過去。
從一開始,蒼漣就在請君入甕。
沈行秋以血息作引,繪製傳送印,他壓製著體內躁動的同靈印,和白妙化為流光消失。
距離過近的傳送印往往會相互觸發,受到斷崖處殘陣的吸引,他們回到那處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