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感激道:“真的不知如何感謝您——”
在白妙不喜的目光下,她改口道:“真的謝謝你,小師祖。”
江真笑起來很好看,麵上的墨毒也毫不影響她的美。她衣袍上的藍紋是“九龍鎮尺”,應是戒律峰內門弟子。
明明沒有過錯,也會遭人欺淩,那些戒律峰的人手握職權,為何不行正義之事,更是反其道而行。
他人之傷,無關之人不可細問。
江真忽然開口:“小師祖,這裏的竹林很好看,很像我的家鄉。”
微風拂過,無數的竹葉紛紛落落。
幾片竹葉吹到她們身旁,白妙撿起來遞給她。
“筍在春天破土而出,成竹要紮根數年,一月之間,便可枝繁葉茂、聳立入雲。也許紮根的那些年無人問津,可它終究是要被仰視的。”白妙把玉牌和丹藥遞給她,說道:“江真,這是祛除墨毒的藥,但是會損耗仙資,你可能要做出選擇了。”
江真小心翼翼接過,她聞過丹藥的味道,把它們揣在懷裏,眉眼彎彎地笑道:“嗯,謝謝小師祖。”
天色暗沉下來,江真和白妙告別後,急匆匆地回去戒律峰。
白妙坐在寒光殿前發呆,也不知道宋雍昭被殺了沒有。
近些時日,魔骨不可控的感覺越發強烈,沈行秋說她未結魔丹不會有假,若是假的,隻怕蒼漣早就抓她回去了。
她窩在玉階上昏昏欲睡,遙見一個身影緩緩出現。
晚風微涼,竹葉紛飛,飄落至他身旁時,瞬間歸於塵土。
沈行秋似乎很喜竹,他淺藍灰色的繁紋衣袍上,一簇簇的竹紋交織。他今日未曾束發,墨發飄散間,隱約看得見一支琉璃白玉簪。
白妙正犯困,抬眼望見朦朦朧朧的重影,抓住他的衣袖問:“一會兒吃什麼?可以不要紅糖薑棗嗎”
“好。”沈行秋似乎心情不大好,卻還是耐著性子答應道。
話落,他移步進殿,卻沒喊白妙。
白妙正有些困,抱起香爐跟著他。
殿中的暖爐還在劈裏啪啦得燃著靈火。
她盤坐在那裏,雙手捧著臉,看向麵色不明的沈行秋,問道:“你殺了宋雍昭嗎?”
“宋雍昭逃了。"沈行秋搖搖頭,說道:“他是修仙界最強的占星師,必是算到本座會殺他。如今和從前種種,都對應得上。辭去長老也是他提前想好的計策。”
白妙撥弄著香爐中的沉檀,跳躍的火焰映在她麵龐上。
宋雍昭一月前對外宣稱誦經超度、不見世人,其實早已不知所蹤。他既要名聲,又想苟活。果真是道貌岸然!
她目前已知的劇情中,並沒有宋雍昭的真正目的。
若是謀權,為何要搭上十四萬人,他已經是第一仙宗的大長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何況沈行秋向來不理門中事務。
整個修仙界的世家也以宋雍昭為首。他究竟為何自斷臂膀,亦或是有更大的陰謀。
看著沈行秋遲遲不語,和她一起縮在暖爐旁烤火,白妙試探性地把紋銀香爐往他身邊推了推,問道:“那個弟子怎麼樣了?”
想到那男弟子頸上的傷痕,白妙心中十分不好受,捂著自己的心口,好半響,才平靜下來,眸中盡是愧疚。
縱是那弟子萬般不對,也不是她出手傷人的理由。
聽見白妙如此問,沈行秋麵色上有三分不滿,溫聲道:“白妙,既然這麼問,為何還會出手傷人?若是本座沒能趕到,若是你手中拿的是問邪劍,他便沒有性命了。做事之前,為何不思慮清楚?”
白妙不答,她出手傷人是事實,但當時沒有意識也是事實,寒光的劍鳴聲把她拉出夢魘。
她隻看見那弟子頸上的血痕,和地上殘破不堪的女弟子。
沈行秋淡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中靈力湧動,在白妙看不見的地方,召出同靈印。
半顆魔丹的魔氣翻湧,一絲絲地衝出同靈印,細微不可察覺。
他還是低估了魔骨。
“白妙,本座今日最後一次問你。從前的誓言依然作數嗎?若作數,本座教你靈力術法,以禦魔氣,永不修魔。”
沈行秋眼眸半闔,冷聲道:“若不作數,便逐你出衡元宗,修魔便修魔,隻是你若為禍蒼生,本座親手殺你!”
“作數。”白妙搶聲道。
望著眉眼冷厲的沈行秋,白妙的答案脫口而出。她在修仙界形單影隻,離開沈行秋、離開衡元宗,魔骨發育的速度隻會更快。
聽到白妙的回答,沈行秋驀然鬆了口氣,他神色緩和下來,瞥見眼前的少女白衣染墨,眉目如畫。
他相信,她沒有撒謊,也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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