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方式同來時不盡相同。
他們乘著一尾靈船自岸邊起航,在遠方的遠方,看到了海麵下的虛無繁花。
那是他們來的地方。
沈行秋忽然問:“那天的玉瓶都還在?”
白妙不知所以,答道:“在呀。”
“每隔百裏取半瓶河水。”
白妙裝完為幻色海水後,盯著手上的水漬,疑惑道:“有劇毒?是指喝下去嗎?”
晃了晃玉瓶中的水,並未有什麼異樣,清澈而透亮。
“嗯,所以摸花的時候沒攔你。”
靈船順著梵天河往西而行,白妙取一瓶,他便驗一瓶。
直到水中的毒消失不見,他們到達錦州城。
一路上白妙心中格外焦急,卻不敢提及顧玄舟,畢竟這些天他們一直在一起,她不可能得知顧玄舟的事。
沈行秋並未提前顧玄舟相關,但他似乎是知道的。
向西而行,靈船在靠近錦州的分叉口,沿著河流往極地深處去。
原劇情中顧玄舟是極地霧隱一族的少主。
他們正在去極地的路上。
近源的河流不能負荷靈船的重量,他們漸漸往空中去。
船側雲海翻騰,白妙往下麵看,卻見皚皚白雪中時不時有大片的墨色。
越往深處,那墨色越深、越濃。
不會是妖魔吧?
具體的白妙不清楚,但一定沒有發生戰爭,否則沈行秋會立刻回到衡元宗,也不會乘什麼靈船。
“那些墨色是什麼?活物嗎?”白妙問。
看見沈行秋微微搖頭,她趴在船邊上往下細看。
是露出地表的冥鐵礦。
冥鐵礦極為罕見,藏於極地冰山中,開采權被霧隱族掌控多年,修仙界無人可開采,似乎他們本族也不可以。
但幻色海城池島嶼的煉造使用大量的冥鐵礦石,那些礦石囤積數百年,難道……
不可能。
書上隻說冥鐵礦罕見,並未說它僅在極地中埋藏。
況且以幻色海眾人的靈力,對陣霧隱一族,絕無勝算。
可是顧玄舟的黑化指數飆升,無論是什麼事,都該是無比慘痛的。
原劇情中霧隱一族不是全滅,勝似全滅。
眼下情況未明,她隻希望顧玄舟的情況不要太壞,霧隱一族也不要出現全滅之類的慘狀。
白妙已經改變了那樣多的事,她希望這一次不要和原劇情一模一樣。
那些仇恨對於少年顧玄舟而言,太過沉重。
沈行秋站在船頭,目光劃過無數皚皚冰山,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忽然回頭,聲音清淺:“極地嚴寒,我會設下驅寒訣,不過你還是多穿些。”
靈船的高度越來越低。
白妙拿出他的那件大氅,踮起腳,輕手輕腳地搭在他肩上。
就是覺得他站在那裏像畫一般,不舍得畫中人染了塵埃。
仔細地裹好大氅,白妙還是覺得冷。
靈船幾近靠近地麵,凝為淺淺的光華,沈行秋帶著她落在雪地上。
極地的風吹過,卷起地麵上的雪,一時間紛紛揚揚落了他們滿身。
“還是冷?”
望著瑟瑟發抖的白妙,沈行秋加深了驅寒訣的靈力,按理說她不應該如此冷,難道他多年不用驅寒訣,術法失靈了?
還是小姑娘就是怕冷?
他愣神的時候,掌心的靈力化為暖流,嚴密地包裹住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