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舟哪裏相信,指著兩塊焦木,篤定道:“沒有錯啊!”
“錯了。”
話落,沈行秋執劍斬下一塊穗楊木,以靈氣引雷。
望向焦化程度一樣,孔隙、形態幾乎沒什麼區別的焦木,顧玄舟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喃喃道:“玄舟認罰,不該擅自揣度,定會向黎家主親自賠罪。”
看著顧玄舟悵然若失地離去,白妙有些不是滋味。
【別去追顧玄舟,如果去了,你會受傷,接下來的事也會受到影響。】
白妙:他會出事嗎?
【不會。】
夜晚的風很寧靜,吹亂了枝頭的葉,安靜到呼吸聲也聽的清楚。
顧玄舟說得沒錯,推測的分毫不差,黎家人真的還活著。
白妙沒有被沈行秋引雷的謊言說服,是因為凰蟬不食肉身,而當日俱是白骨。
她隻是比顧玄舟多了一條線索。
她看向沈行秋問道:“為什麼騙他?”
一直回到河前小院,沈行秋也沒有回答。
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按坐在藤椅上,將她手中攥著的那塊焦炭摳出來。
看向默默為她擦拭幹淨手心的沈行秋,白妙又問:“明明他說對了,哥哥,你撒謊了。”
“嗯。”沈行秋解釋說:“他心性不穩,必會提著劍去找黎家人尋仇,那第一個是誰?”
“黎家主。”
不論黎半雪知情與否,她都是黎家人,如今楓州形勢將穩,不能再出亂子了。
“此事不宜過早定論,我們相信玄舟,但那些東西算不上證據。”
“我隻是想不明白,這一出假死的戲碼,又是為了什麼?”
沈行秋笑了一聲,說道:“黑暗之中行事,往往是最方便的,也最隱秘,沒有身份就是最好的身份。我知道你聰明,但還不能讓他知道,更不能讓黎半雪知道。”
白妙點點頭,看向桌邊涼透的那碗桂花米酒,輕聲說:“我想回寒光殿。”
“好。”
平靜的日子,大概要結束了……
這些天沈行秋攢下來的公文太多,清晨就去了破雲殿和眾人議事。
等到他一走,瞪著眼睛等到天明的白妙,立刻爬起床,直奔白霧閣。
聽到腳步聲的霏雲,淡淡道:“不是說明日見嗎?”
“是我。”
霏雲拿著魂盞和靈盞的手頓了頓,忽然回頭道:“嘉勳有跟過來嗎?”
“沒。”白妙有些摸不著頭腦,解釋道:“被師兄打發去幻色海練兵……眾人了,沒幾個月回不來。”
“那你來做什麼?”霏雲問道。
望向她手中的魂盞,白妙猜測,大概是從那些假扮的“冥鐵兵”手中搶回來的,可見霏雲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白妙沉默了許久,攥緊手中的青蓮佩,輕聲道:“你會幫我的。”
“幫你什麼?”霏雲裝傻道。
“他喝過浮生草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好,我幫你。”她手中魂盞隱去,問道:“那些藥你可有日日喝?”
霏雲突如其來的關心,讓白妙有些茫然,她卻很快反應過來,謝道:“拜托了。”
第二日夜裏。
沈行秋抱著熟睡的白妙,出現在白霧閣。
此時的白霧閣中,繁複的陣印淡淡地旋轉在空中,兩枚陣印的中心,各放著魂盞與靈盞。
他輕輕地把白妙放至軟榻上,問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