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纓一怔,手中□□頓了一瞬,隨即被問邪劃破臂膀,手中□□掉落在地。
問邪手中長劍橫在顧長纓喉前,力道不輕,劃過的血痕清晰可見。
顧長纓低低地笑了聲,聲如清冽的冬雪,可一開口,深埋的醜惡隨著雪崩轟然而現。
“別話多……免得沈行秋來了,你都沒能殺了我!”
什麼?
慌亂的神色僅在白妙麵上出現一瞬,她故作明了地笑道:“先主喪期未過,你就迫不及待地登位,真的心急了。”
白妙搖了搖頭,專戳顧長纓的痛處,說道:“也對,你不是親生的,自然要心急一些。”
風雪漸大,她算著時間,從被殘漾劃破耳側,約莫有半盞茶。
白妙做足心理準備,拍了拍顧玄舟的臉頰,輕聲道:“醒醒,醒醒,你哥哥要殺你!”
緩緩睜眼的顧玄舟,望向蹲在他身前的白妙,眸中皆是不可置信,看見顧長纓的□□時,下意識地想推開白妙,卻抬不起手。
“快跑!”顧玄舟吼道,聲音卻輕如鴻毛。
白妙沒想跑,下一瞬,問邪手中的摧心箭會穿透顧長纓的心髒。
問邪的身形消散於風雪之中,化身為劍氣,融於漫天飛雪之中,摧心箭已在弦上——
顧長纓扯著唇角,邪惡一笑,掌中靈力驅使著□□,試圖將白妙和顧玄舟一起殺死,眼見刺入二人的身體……
來不及猶豫,問邪射出摧心箭,摧心箭撕破長空,顧長纓應聲倒地。
可為什麼,她聽見顧玄舟悲慟道:“白妙!”
左肩處傳來細密的痛,白妙尚未垂眸,問邪現身凝聚靈氣,助她凝結傷口。
她緩緩轉身,順著顧玄舟的目光望去,紅纓□□直直劈為兩半,頂端幾近化為粉末。
這隻箭劃過顧玄舟的脖頸,穿透白妙的左肩,淩厲的箭氣劈開□□,最終刺入顧長纓的心髒。
白妙這才意識到方才的危險,如若摧心箭快或慢一分,她和顧玄舟都會死在□□之下。
射穿肩膀,換回兩條命值得。
白妙隨意瞟了眼傷口,真巧,穿透了冼清池水的疤痕。神奇的是,她的傷口迅速恢複著,轉眼間恢複如常,空留盛開如花的血跡。
而霧隱一族死於摧心箭後,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顧玄舟後知後覺,撲向顧長纓即將消散的身形,痛苦道:“哥!哥——對不起,我必須得殺你,你殺了母親、殺了父親,我必須殺你……”
少年的手上幹幹淨淨,第一次沾染的血跡是仇人的,亦是哥哥的。
“問邪,我是不是做錯了。”
看向顧玄舟大顆大顆掉落的淚,白妙喃喃道:“說要手刃仇人的是他,在這裏掉眼淚的也是他……”
顧玄舟告訴她慘痛的真相時,白妙就問過他:“顧長纓真的拿你當弟弟,你舍得殺他?”
回想著少時顧長纓對他的袒護、對他的教導,顧玄舟攥緊了手中的殘漾劍,冷聲道:“仇人隻是仇人,沒有親情。”
那是白妙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劇烈的恨意,似要灼了極地漫山的雪。
“自從他發現真相起,就想殺了顧長纓,你們不過各取所需。”問邪毫無情緒,忽然提醒道:“他來了……”
白妙透過漫天的大雪,目光緩緩移到顧玄舟身後,隻見一道身長玉立的白衣男子。
沈行秋來了,可千萬別誤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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