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1 / 2)

複雜的情緒導致我完全沒聽清第一個單詞是什麼,等著抄我單詞的車瀟瀟看我在發呆,趕緊伸胳膊碰了我幾下。

我回過神來,努力平複著有些酸脹的情緒,一邊勉強聽寫,一邊在教室裏找管銳陽的身影。

看到了,離我有點遠,坐在教室的另一邊,靠走廊的窗戶旁邊的位置上。他正低著頭在認真聽寫,晨光撒在他身上,金燦燦的,又隱約帶著點晨霧的朦朧,還……怪好看的。

整節課我都在神遊,隱約感覺到滅絕師太的眼刀在我身上飛來飛去,應該是考慮到我剛出車禍,所以才忍住了沒發作。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我無力地趴在桌上,腦袋裏隻在琢磨一個問題:管銳陽怎麼會在這呢?在我的記憶裏,我們是高二分班以後才成為同學的啊,怎麼和原來不一樣了?

車瀟瀟擔憂地伸過頭看我:“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嗎?”

我癟了癟嘴:“我沒事。”

帶著和前男友的獨家記憶回到過去偶遇以前的前男友,這經曆可太奇妙了。

最主要的是,和記憶有了偏差的話,那從開學到現在,之前的任詡文和管銳陽有沒有什麼交集,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應該是沒有吧,不然不至於都不來關心一下。

那就好。

我鬆了口氣,又隱隱覺得有點失落。

還好上課鈴很快又響了,做一個高中生就是有這點好處,留給我胡思亂想的時間並不多,該打起精神來投入到課堂裏去了。

漂亮的語文老師周倩走進來。

即使畢業了好幾年,我依然還能清晰地記得她給我們上過的課、說過的話,甚至穿過的衣服,可能漂亮的事物本來就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講話也溫溫柔柔的,這也導致了許多青春期叛逆毛孩子不把她放在眼裏,一到語文課不是交頭接耳就是呼呼大睡。

我轉過頭去,觀察了一下教室後方的情況,果不其然,和記憶裏一模一樣:這群刺頭仔和剛才的英語課比起來完全是兩副麵孔——英語課上危襟正坐,語文課上哪吒鬧海。

課上了好一會兒,學生講話的聲音簡直比她講課的聲音還大了,她忍不住出聲提醒:“後排的幾位同學請小聲一點好嗎,不要影響別的同學聽課。”

然而喧鬧聲並沒有因此而小下來,她放下書本,滿臉無奈。

說起來很慚愧,曾經的我好像也是這刺頭軍中的一員,似乎真是青春期來臨,急於向世界證明自己的長大和與別人的不同,卻選擇用最笨也最壞的方式,比如和漂亮老師作對,來彰顯自己的特立獨行。

現在的我,隻能對那些還在咋呼的同學感到無語:真幼稚。

學生還在吵,老師不講課,雙方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提醒一下同學們注意課堂紀律,突然遠處一聲怒吼傳來:“要吵滾出去吵!”

大家都隨著聲源看過去,我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謔,管銳陽還挺有正義感的。

還好這話明顯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整個教室變得鴉雀無聲,周老師感激地看了管銳陽一眼,又開始繼續講課了。

車瀟瀟偷偷和我咬耳朵:“想不到班長的震懾力還挺管用的。”

我咋舌:“他還是班長呢。”

車瀟瀟掐我:“你出個車禍是出失憶了嗎?不是咱班人一起選的嗎?說他成績又好長得又帥,一看就是能幹大事的人。”頓了頓又說,“你還是文藝委員呢,你不會也忘了吧?”

我打了個哈哈:“那哪能呢,沒忘沒忘。”

其實我根本不記得。

我隱約感覺不關所謂的“班長的震懾力”的事兒,連老師都不怕的人,會怕一個小小的班長?

那如果不是因為班長這個職位,就是因為這個人本身,有讓那些頑皮的學生聽他話的能力,或者說氣質——讓人忍不住聽令於他的氣質。

這倒是與我記憶中那個管銳陽漸漸重疊起來。

我指的是,在調皮學生中很有威信這一點。

雖然高二才和他成為同班同學,但早在高一我就聽說過他的鼎鼎大名了,畢竟長得帥嘛,籃球打得也好,自然會比較亮眼。

當時高一才開學不久,就有不少女生在偷偷議論他,說他長得挺帥。但因為和我不是一個班,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交集,我也隻是在合唱比賽上見過他一麵,除了給我留下確實挺帥的印象,別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