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傻愣愣地看著我。
我這才覺得自己有點失言了,這朋友圈先吃的習慣,真是根深蒂固在我腦子裏了。現在這像素跟馬賽克似的年代,應該還不太流行這些吧。
我試圖補救:“你看這上麵的生日快樂,多有意義呀,不值得你拍照留個紀念嗎?”
他無情地把沙拉醬拌勻了:“不值得。”
好吧……
過了一小會兒,其他菜品也陸續上桌了,果然,意麵上也用醬寫了“生日快樂”四個字,莫名戳中了我的萌點。
我讓管銳陽先別動,掏出手機來,給這份可愛的意麵拍了幾張照片。想了想,又把意麵擺到管銳陽麵前,把字正對著我,然後招呼他:“笑一個笑一個,給你拍張照片。”
他倒是很配合我,雙手托著腮,嘴角微微上揚著,似乎帶了點無奈,又帶了點寵溺。
我拍了好多張,才心滿意足,想要收起手機。
管銳陽卻趕緊叫住我:“等一下。”
我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他:“幹嘛?”
他突然站起來身來,走到我旁邊,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往裏坐。我沒有多加思考,下意識往裏挪了一些,他接著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他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舉得遠遠的,把後麵的攝像頭對著我們,又往裏靠了靠,坐得離我更近了一些。
他把手臂虛攬在我肩頭,還不忘提醒我:“來,笑一個。”
我隨意扯了下嘴角,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他卻已經拍完了照片,在低頭檢查了:“你這笑得一點兒都不燦爛。”
我回過神來,趕緊湊過去看。
先看了看我自己,還好吧,我覺得我的蘋果肌很重,不適合大笑,就這樣不經意的淡淡的笑反而挺適合我的,滿意滿意。
再看管銳陽,他笑得可太開心了,彎彎的眼睛裏盛滿了隱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也高高揚起,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搭在我肩上的手既隨意又克製,我們之前的距離也親昵得剛剛好。
這是我們在高中時代的第一張合影。
真好看。
……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羅柔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已經到店門口了,讓我出去取一下蛋糕。
我跟管銳陽說我要去上廁所,便頭也不回地跑了,隱約中聽到他嘟囔了一句:“怎麼又要上廁所,懶牛懶馬屎尿多。”
我到門口的時候,羅柔已經等在那兒了,她也看到了我,衝我揮了揮手。
她把蛋糕放在門口的長椅上,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了在蛋糕上寫字的“筆”——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一邊對我說:“你要用哪個顏色?”
我想了想:“紅色吧。”
昨天我就已經考慮過了,既然是一個小蛋糕,我又已經寫過明信片了,就不必再在這上麵大費文章了。
羅柔已經很細心地把蛋糕上的絲帶拆開了:“會用嗎?”
我點點頭。
我小心翼翼寫道:管銳陽,生日快樂。
末了在落款處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反正就我們兩個人吃,我畫個小小的愛心,應該不過分吧?
我一抬頭,就迎上羅柔意味深長的眼神。這下也不好再解釋了,越解釋越顯得欲蓋彌彰。
於是我挺直腰杆,裝作一副沒什麼不對的樣子:“麻煩你了,羅柔姐姐,多少錢呀?”
她沉吟了片刻:“你給我六十就好。”
我大吃一驚:“???怎麼會這麼便宜?你沒搞錯嗎?”
她理所當然道:“沒有呀,這蛋糕才四寸,當然很便宜啦。再加上,姐姐肯定會給你熟人折扣嘛。”
我嘿嘿了兩聲,從包裏摸出錢來:“好吧,謝謝姐姐。”
她收過錢,收拾好東西:“別客氣,等姐姐做了新口味再請你來吃哦。”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衝她擺擺手,拎著蛋糕回到了店裏。
管銳陽看我提著蛋糕,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沒管他,走過去把蛋糕放在桌上的空處,坐好後問他:“我們還是吃完東西再吃蛋糕?”
他點點頭:“好。”
接下來,我們風卷殘雲般解決了剩下的食物。服務員見我們要吃蛋糕,又很貼心地為我們收走了空盤,騰了一大塊地方出來。
我把盒子拆開,把蛋糕拿出來,擺在他麵前,又拿出蠟燭,插了一根在蛋糕的正中間。
我問他:“準備好了沒?準備好了我點蠟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