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九洗劫了商家?
這件事情的確很出乎驕陽的意料。
最近,富九的動作似乎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先是毀掉了商妙顏的名節,在商家群龍無首的時候,又跳出來將商家洗劫一空。
這不是藐視法律,又是什麼?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驕陽回頭問洛俊生。
隻不過,這個問題他還真回答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抬頭朝驕陽認真的說道:“富九跟商家一樣,不,應該說比商家的勢力更為龐大,何況商家已經沒落了,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這件事情,富九隻需要塞點錢就可以了事兒。”
這也是為什麼,富九一直沒有被調查的原因。
驕陽沒有開口,對於這個解釋,倒也能夠理解,何況人已經死了,家產也被瓜分了。
商家旁支都沒有站出來說話,他們自然也沒有立場去說什麼。
這次洛俊生來也就是為了帶來這個消息。
一杯茶下肚,洛俊生也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他放下茶杯,朝驕陽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聽見這話,驕陽一愣,剛剛從廚房裏出來的傅離硯也是一臉莫名。
“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們家周圍似乎有人盯梢,不過也可能是我看花了。”洛俊生遲疑的說了一句。
驕陽明白這不過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洛俊生是幹什麼的?
警察。
敏銳力自然非比尋常,既然他有所懷疑,必然是百分之九十是有人盯梢的。
可仔細想了想,他們目前在滬城唯一的敵對方就是商家兄妹,可現在人已經死了,還有誰會這麼關注他們?
洛俊生突然抬頭問道:“會不會是海門?”
這話一出,驕陽就搖了頭,一臉篤定的說道:“不可能是海門。”
海門的二把手莫前程,她可是救了他的命,雖說給了銀元作為報答。
可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他也不會對她有任何不好的念頭,畢竟有她在,就是一個活著的保命符。
既然不是海門,又是誰呢?
洛俊生思來想去,突然眸光一頓,剛剛其中一個穿著便服其貌不揚的男人,曾跟一個人偷偷耳語了幾句。
耳語的那個人,身上穿著的似乎是商會的衣服?
“那些人可能是商會的人。”洛俊生突然冒出了一句。
驕陽愣了愣:“哪個商會?”
洛俊生搖頭道:“不太清楚,我來滬城時間尚短,還沒摸透滬城的幾個商會呢。”
說完,見兩人臉上浮出失望的神色,趕緊又添了一句:“不過,那商會的標識,我還記得。”
驕陽趕緊拿了紙筆過來:“能試著畫出來嗎?”
聽見這話,羅娟哼臉上浮出一抹難得,他畢竟沒有學習過繪畫,畫出來怕是也看不出模樣。
可對上驕陽跟傅離硯隱隱泛著期待的眼神,隻能硬著頭皮,接過了她手裏的畫筆。
照著記憶中的樣子,歪歪扭扭的畫了起來。
直到畫完,驕陽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是什麼鬼畫符?
整個看不出來是個什麼圖案,隻能看見歪歪扭扭的線條。
不過,越是繼續看,越是覺得這圖有些熟悉的很。
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老公,你看這個像不像金家商會的標識?”
之所以叫金家,是因為金叔已經上位了,商家早已經成了過去式。
傅離硯上前看了一眼,拿過紙筆,修修改改了幾個線條,原本歪歪扭扭看不清楚的圖案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洛俊生立馬激動的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圖案,你簡直太神了,怎麼會知道的?”
為什麼會知道?
這簡直是問了一句廢話。
他們就在金家的商會,自然是會商會的標識熟悉的很。
認不出來,才奇怪吧?
當然這吐槽的話,兩人沒有說出來。
隻是讓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金叔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盯住他們?難道是擔心他們會對商會有什麼想法?
可以金叔的謹慎和能力,加上他的股份,他們即便是有想法,也不可能成功,至少短時間內。
在這個節骨點上,對他們進行防備屬實有點沒必要。
“看來,我們需要跟金叔見上一麵了。”驕陽抿了抿唇角,頗含深意的說了一句。
傅離硯放下筆,沒有開口,可心裏想的也是這麼個意思。
洛俊生將妹妹送過來,順帶的也就是提起這些事情,讓兩人長個心,這會兒話帶到了,自然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驕陽跟傅離硯送了人離開以後,又朝洛玉芬叮囑了幾句。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調侃,這會兒洛玉芬臉上的紅暈還沒消散,顯然還有些害羞。
“家裏就麻煩你照顧了。”
“放心吧太太。”洛玉芬慎重的點了點頭。
驕陽這才跟傅離硯一塊兒去了商會。
原本,驕陽是打算自己去的,可傅離硯不放心,擔心金叔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兒,說什麼也要跟著。
無奈之下,她隻好答應了。
商會中。
驕陽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商會員工到了,朝她打了聲招呼後就自顧自的忙活去了。
兩人徑直的來到金叔的辦公室,還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人已經提前來了商會,正在處理文件。
“扣扣。”
“進來。”金叔頭也不太的喊了聲。
等人進來以後,才好奇的抬起了頭,見是驕陽跟傅離硯,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可很快就恢複如常了。
隻見他起身,親自朝兩人走了過來,伸手招呼道:“兩位坐吧,剛好前兩天我這兒到了一罐上好的毛尖兒,請你們嚐嚐。”
聞言,驕陽跟傅離硯順勢坐下,見對方不著急,他倆也沒有著急的打開話匣子。
等到金叔泡好茶,遞到兩人麵前,兩人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驕陽嚐了一口,眉梢輕輕上調,紅唇愉悅的勾起:“還是金叔這兒的東西好,這味道屬實不錯,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這話金叔是聽得高興的,可內容深思一番的話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難民,怎麼可能嚐過這上等的毛尖?
金叔仔細的打量著,見她喝茶的方式的確是個懂茶的人就更奇怪了。
對於兩人的身份也有了更深的懷疑。
“想不到傅太太還是個懂行的。”金叔笑著喝了一口茶,這話盡顯試探。
驕陽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眸光微閃,笑著說道:“談不上懂行,隻是這茶比起酒樓裏招待的要更香一些,味道更清甜一些,便覺得這是上層的茶葉,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不對的話,金叔您也別笑話我,畢竟我們也隻是鄉下來的普通人,沒見過什麼市麵。”
這話說的,如果不是金叔調查過後,發現兩人的不俗,還真就信了。
沒見過世麵能品出這茶的好壞?隻是鄉下來的普通人,能有這麼好的身手,這麼精準的槍法?
聽說那槍法百發百中,可一點不像是新手。
且人掛在高樓上,動來動去,非但沒掉下來,還將商妙顏給拽了下去,人重新回到了樓層裏,這能力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明顯,這夫妻二人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這樣厲害的人,不是自己人放在身邊,讓他如何安心的了?
“傅太太太客氣了。”他說了這麼一句客氣話,便將話頭引到了主題上:“兩位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驕陽聽著,便實話實說道:“的確有點事情,今天一早我們發現了家的周圍,似乎有人在盯梢。”
她緊盯著金叔的麵部表情。
果不其然,話一出,金叔臉色很快就變了,眸光閃了閃,嘴角的肌肉都跟著抖了抖。
可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佯裝不知情的樣子問道:“哦?這是怎麼回事?”
驕陽見他裝傻,笑了笑,又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金叔您,是怎麼回事?”
聽見這話,金叔也算是明白了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興師問罪。
可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又怎麼會承認?
他故作一臉迷茫的樣子:“你們這是懷疑人是我派去的?可我與你們並無仇怨,為什麼要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驕陽見過的人比他這個年紀吃的米還多,這話也就隻能騙一騙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想騙她?自然是騙不過去的。
要理由是麼?
她給他理由。
“忌憚。”
驕陽話音剛落,金叔臉色就變了,他愣愣的看著驕陽,屬實覺得這個聰明的有些變態了。
居然能夠猜到這麼深的層麵。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商家兄妹會輸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見他不說話,驕陽也不急,慢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的身份本該是普通人,可我們表現出來的能力卻超乎普通人,這樣的能力進入了商會,你自然會忌憚。”
“而造成你忌憚的原因,就是昨晚商家兄妹的下場,我說的對嗎?金叔?”
聽到這兒,金叔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這人簡直太可怕了。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人趕出商會。
可心裏得想法才剛剛落地,對麵的驕陽就開了口:“怎麼?是不是很想立馬將我們趕出商會?”
金叔麵部肌肉都跟著抽了抽,嘴上卻不肯承認:“自然不會,你們有這樣的能力,對商會來說是最大的助力,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想著將你們趕出去呢?”
說完,又假惺惺的找補:“何況,你們這麼厲害的人,要是進了別的商會,豈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常言道,寧可交友,不可為敵。”
看著金叔訕笑著的表情,驕陽隻覺得有趣,為了填補自己,還真找了一堆的理由。
隻可惜,沒有一句站得住腳。
畢竟,在鐵證麵前,一切掙紮都是毫無意義可言的。
隻不過,金叔死不承認,他們也不可能硬著撕破臉,到時候就算他們沒錯,也會變成有過錯的哪一方。
人,總是同情弱者的。
“看來,是我們誤會金叔了。”驕陽抿唇一笑,順著他的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