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過很多次,溫玉答應和他在一起場景,或瘋癲,或激動,或不可思議。
那種渴望埋在心底,曾經膨脹過,泄氣過,就是沒有消失過。
追溫玉是貫徹他整個青春永恒不變的主題,至於成不成功,漸漸他都沒往那邊想了。
所以當這一天在十五年後真的來臨了,他竟像個小孩子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做什麼好,隻有不斷的重複,不斷的確認。
而溫玉也是頭一次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回答。
周筳韞問為什麼,為什麼要等了15年才答應。要等他堅持不住,快要放棄的時候答應。他隻想罵人,狠狠罵溫玉一頓這個磨人精,磨掉他大半輩子了。
溫玉主動親了親他的鼻尖,感受著對方湍急的氣息,沉聲道:“我可以保護你了。”
“我一個大男人要你保護什麼,不許胡扯!”周筳韞撫摸他頭發時,手抖得不行,
“真的。”
屬於溫玉獨有的男性氣息包圍著,他沉溺,想醉生夢死,曾多次肉/體交纏都沒能拉進彼此距離,到如今一句真的,兩顆心靠得那麼近。
“為什麼?”他心中實在有太多為什麼了。
溫玉稍微有點不耐煩,好看的眉頭一皺,“不許問了,把時間留給別的事情。”
“我就是想問,想聽,”周筳韞心跳得厲害,無法平靜下來,需要答案,來解答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然溫玉就是在耍他。
溫玉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俯視,唇與唇仿佛下一秒就要相貼了,“你在懷疑你自己嗎?”
“我懷疑我自己什麼?”周筳韞不舒服地扭扭脖子,但掙脫不了對方的禁錮,“我對你的感情不需要懷疑,而是你,是不是看我要結婚了,少了個忠貞不二的舔狗不習慣了?”
溫玉嘴角抽抽,往前輕輕一動,吻住了他,“不許這樣說自己。”
“……”
“記得高中那一次嗎,”
周筳韞眨著眼睛,盯著溫玉說話張合時冷淡的嘴唇,有點不懂他說這話的意思和用意。
“用椅子打人,”溫玉在他耳邊說。
周筳韞被他蠱惑了,腦子轉得很慢,但很快也想起來,他高中沒怎麼打過人,但動手基本上都是為了溫玉,倒不是人欺負溫玉,而是他單純看不得別人親近自己喜歡的人。
那天課間操下雨,沒去跑操,想著有二十分鍾呢,不如去一班找溫玉玩玩,話是這麼說,但去了也隻是盯著溫玉學習,他自言自語,或者就沉默。
他拿著他媽今天早上剛送過來的麵包和奶,興高采烈地去一班教室,卻發現溫玉桌子旁邊站著一個人,腰向下佝僂,頭挨著溫玉,手搭在他的肩膀,隻差麵麵相貼了,嘴裏還有說有笑。
溫玉似乎在給他講題,一貫地沒有表情。
周筳韞脾氣一下就上來了,自己都還沒靠溫玉這麼近過,這人算什麼東西,他將手裏的東西往那人身上一扔,順道拎起一旁的椅子掄了過去。
“艸離溫玉遠點!”
那人第一下來不及反應,被麵包和牛奶砸得滿身,然後看見椅子,更是傻了,本能地抱頭躲避,周筳韞毫不客氣揍了,揍到第三下時,被另一個當事人也就是溫玉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穿越人群,飛速地帶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