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他是被乘務員給叫醒的,乘務員重重的敲著車廂大門,示意到達目的地了。張萌暈乎乎地過去一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迎麵撲來,他這才知道這爺三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死。
張萌和乘務員七手八腳的把趙三等人弄醒,大家收拾了一下東西趕緊下了火車。這個年代錢是特別值錢,能買上包廂票的人,非富即貴,乘務員也不敢得罪。
“請、請……請問,你……你……你……你們是?”
剛一下車,一個結巴就湊了過來,似乎是想要詢問什麼。張萌一臉警惕地盯著對方,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是梅展讓你來的吧?帶路!”
趙三輕輕一笑,早就知道張紹鴻徒弟梅展旁邊有個小結巴,果然很容易辨認,他很鄙視地望了滿臉警惕的張萌一眼,張萌看著那眼光一陣惱火,不過想想也確實夠丟人的,幹脆就不去理會。
張萌不說話,一路上倒是有些沉悶,那小結巴在前麵帶著路,七兜八轉地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子前麵,這屋子全是用那種舊社會的青磚壘起來的,外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顯然有些年月了。
“兄弟,這是?”
張萌有些疑惑地望著小結巴,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把自己帶到這裏。
“這裏是……是四爺生前住的地方……”
仔細的回味了兩次,張萌這才明白小結巴想說什麼。這裏原來是父親生前居住的地方,張萌的眼角有些發酸,父親這麼多年來,難道就一直住在這種地方嗎?為了解開那個謎底,讓自己脫離鬼脈的詛咒,父親風裏來雨裏去,過得是一種怎樣的潦倒生活?
張萌推開門走進去,卻聞到一股刺鼻的酸味,這酸味是從一份盒飯裏散發出來的。
“四爺出事後,梅老大……讓……讓我們……別動裏麵的東西。”
張萌點點頭,盒飯本來就是快餐,父親臨走之前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居然連盒飯都沒吃完就匆匆離開!張萌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目光落在了牆壁上,頓時,眼淚猶如泄堤之水一樣狂湧下來,對父親拋妻棄子的一絲怨恨也馬上煙消雲散。
在牆壁上,貼滿了通往全國各地的火車票和地圖,分門別類,用各種顏色的小夾子做了標示,這滿牆的火車票,起碼也有幾百張吧?看到張萌哭得難看,趙三也破天荒地沒有嘲笑張萌,他和陳瘸子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是有點唏噓。趙三輕輕拍了一下張萌的肩膀,“阿萌不哭,四爺好樣的!”
張萌使勁點點頭,伸出手胡亂的在自己的眼睛上擦一下,他走上前去,輕輕抽出書桌裏的抽屜,拿起一本積滿灰塵的筆記,張萌有些顫抖地打開筆記本。
第一頁上麵隻有一個日期,什麼都沒寫。
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一直持續到三十多頁,才有一行寫的很草的字:我怎麼了?我怎麼覺得我不是我自己了,我要解開那謎底啊……哈哈,謎底,真可笑,真可笑!
張萌眼角有些濕潤,他似乎可以感受到這短短幾行字下,父親隱藏著的絕望。
又翻了幾頁,張萌的眼角一動,這裏又有字。
“今天買了一隻烤鴨給自己犒勞一下,這麼多年來總算是摸到一絲線索了,好,從明天開始就有的忙了。”
“這是我離真相最近的一步,希望我能成功!”